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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文学|推窗见栾树|高卫国专栏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2-11-18 14:5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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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秋天的印象不是来自儿时的记忆,而是来自窗外洛河路上的两排黄山栾。

出小区大门便是洛河路,道路的两侧站着两排高大的黄山栾,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树的名字。搬家住进这个小区刚好是在秋天,当时这两排树都举着灯笼状的红果,“红灯笼”在风中摇曳的同时,也惊艳了我的双眼,我借助手机的拍照识花草功能,认识了站在我面前的栾树。

黄山栾在春夏两季不和百花争艳,当百花吐蕊绽放时,它默默地积攒力量,用春夏两季的岑寂换来了秋天的一树惊艳。栾树在秋天冒出的蒴果点亮了火红的秋天,令人心头不禁赞叹,原来秋色也可以如此烂漫,古人笔下“我言秋日胜春朝”诚不我欺。

八月份的时候,黄山栾开一树黄花,一阵风吹过,黄色碎花雨一般地飘落,树下便铺了一地金黄。秋日渐渐往深处行进,黄山栾慢慢举起了一树红灯笼。这一树树美艳、精致、喜庆的红果又如同一串串的铜钱,故而栾树有一个别名叫作“串钱树”。这时候的栾树绿叶耸翠、黄花依然,再加上小灯笼一样的红果,叶翠、花黄、果红,色彩搭配得既有层次又热闹美观,能够直接迷乱人眼。

从我北面的卧室推窗也可看见这两排黄山栾,开花结果的秋季有众多的鸟雀在枝叶间腾挪闪跳。午睡时有只调皮的鸟儿,从树梢飞起落到室外的防盗窗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隔着窗玻璃仔细观察这只大胆的鸟,是一只长尾巴的灰喜鹊,它警觉的小眼睛四处转悠,似乎察觉到屋内有人在注视它,于是扇动翅膀又飞回栾树上。

我曾经在郑州郊区的大堤上见过黄山栾排成的长龙,胜景更为壮观。一排排红灯笼在阳光下闪着光,给大堤和行人的身上都披上了亮闪闪的妆。栾树沿着河堤向无穷的远方延伸,我站在堤坡之上,近距离端详着栾树的蒴果,三瓣半透明的果皮,围成了三棱形的囊泡,前端开一个小口,像极了鼓满风的小灯笼。

大堤上成排的栾树,在秋风中站成了妩媚的身姿。低头可见堤坡上长着一簇簇南天竹,矮矮的树冠上挂着一嘟噜一嘟噜珍珠大小的果实,红艳若玛瑙。大堤之上的景色便有了俯仰之间的层次感,就如同画家笔下的一幅油画。我眼前成排的栾树与我家门口看到的栾树叠加后,显得更加动人,并多了一份亲切感。

栾树在某些地方被称为“大夫树”。有古书记载:“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栾树栽于大夫的坟头,与士大夫相随相伴。此时士大夫坟头的栾树不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它还传递着文化的温度。

移栽进城市的黄山栾也不是单纯的景观树,它们站在道路两侧行使着行道树的职责。它们记得在士大夫坟头的文化濡染,也一定会像士大夫一样不辱使命。它们静静地站在道路两旁,既吸尘,又吐氧;既增色,又生香。

在秋日的傍晚,下班回到家中,推窗看见外面的黄山栾,注视着黄山栾红艳艳的蒴果,那些生活中的失落怅然就在这秋日阳光下雾气般地消散,我内心的情感也随着栾树的色泽而变得内敛。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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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贺兴梅 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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