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贴心

我们总说，人不如旧，衣不如新。其实旧衣也如旧人一样，温暖贴心。如今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我们的衣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更新换代，很多衣服穿一两次就被淘汰了。不过，谁也不能否认，衣橱里总有那么几件贴心的旧衣服，让我们穿了一季又一季。年年岁岁，这些旧衣守候在季节的路口，成为我们无法割舍的惦念。

我有一件毛呢面料的大衣，款式简单，颜色纯黑。越是简单的款式越不容易过时，而且黑色是衣服永远的经典，所以我这件大衣总能穿出去。每年脱掉风衣之后，穿羽绒服之前，这件衣服就登场了。它起到一个承前启后的作用，穿的时间并不长，十天半月就又收起来了。虽然穿了七年了，但这件旧衣看上去还很新。

这件衣服并非多么漂亮，但感觉很舒适。尤其是穿了几年之后成为旧衣后，我感觉它像一位旧友一样，有了品性和情感，有了履历和温度。七年的时间，会让一段新鲜的婚姻生出“七年之痒”。但对衣服来说，年年岁岁的相伴，使得人与衣服有了某种默契。旧衣里面有故事，这些故事是衣服主人的故事，衣服与主人便有了相融相惜的感觉。旧衣好像也有了主人的品性，比如主人性情温和，她穿过的衣服也会呈现平和之态。衣服是人的精神面貌的反映，它甚至可以称得上人的第二张脸，至少可以代表人的表情。

除了这件黑色大衣之外，我的旧衣中还有一件穿了五年的浅灰色毛衣，一条穿了四年的裙子，一套穿了三年的运动装……相比新衣服带给人的昂扬之气，我更喜欢旧衣服带来的安心之感。因为有穿着舒适的体验，所以每每再次穿在身上都觉得嗅到了熟悉亲切的气息。淡淡的香味，仿佛在讲述着你与衣服肌肤相亲的过往。温柔的触感，仿佛唤醒了一段沉睡的记忆。

我穿过的旧衣服，即使无法再穿了，也舍不得随便丢掉。旧物市场里可以出售经过消毒等处理的旧衣服、旧包包等。这种低碳环保的方式不错。其实很多人出售旧衣服并非为钱，只是为了让自己用过的东西有个好归宿。有位优雅的女士出售了她的旧披肩之后，对买主说：“请善待我的披肩！”说实话，我也有这样的情结。但我知道，我很难为自己的旧衣找到好归宿。

我的母亲很懂我的心思，她手很巧，有时把我的旧衣服改成小裙子、小褂子给孩子们穿。衣服被改过，到底失去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我还是觉得欣慰。我以为，旧衣是有生命的，它虽然改头换面了，但它的生命得以延续。那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位外婆把旧衣服改成时尚童装给她的外孙女穿，效果超级好。我想大概不少人与我一样，有旧衣情结。

记得看电视剧《人世间》，里面有很多那个年代的旧衣，花棉袄、毛裤、毛衣等。剧组人员说他们拍摄之前收了很多几十年前的旧衣服，用来做参考。一件旧衣何以被收藏几十年？那样的人想必跟我一样恋旧吧。旧衣如旧人，人生多风雨沧桑，但旧衣永远是我们的挚爱珍藏。即使有些旧衣穿不出去了，放在衣橱里压箱底，也觉得温暖。总有那么几件有故事的旧衣，被我们珍藏着。

我想，等到我老得白发苍苍之时，闲时翻出一件箱底的旧衣，一定会有翻阅岁月的感觉吧！

（作者单位：河北省保定市满城区满城镇中学）

编辑：汪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