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活出从容气

尘世奔忙皆匆匆，心间从容自安宁。

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身上带着独一份的人生节奏。不要觉得别人的步履匆匆才是上进，在自己的时区里稳步走，也是生活的另一种明朗。有人追着晨光赶早班，有人守着暮色做手工；有人把日子过成快进键，有人把时光熬成慢煮茶，没有哪种更好，只有哪种更合自己的心意。

人生，不管活成什么模样，都是自己选的节奏。

不把焦虑传染给别人，是成年人应有的从容分寸；不把完美视为必须，是成年人面对生活该有的柔软；认可每个阶段的自己，培养“不拧巴”的心力，人生就多了许多自在。这不是妥协，而是成年人最该有的清醒——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演给别人看的。

早市巷口的王婶，卖了十二年豆腐脑。每天五点半推车出摊，铁桶里豆腐脑冒着温吞的热气，她总戴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一勺一勺，盛得满当。有一次早高峰，有人急着赶车，拍着柜台催：“快点快点，要迟到了！”王婶也不慌，笑着把碗递过去：“小伙子慢些拿，烫嘴。快迟到了，再洒了早饭，不更亏啊。”我曾蹲在她摊前吃豆腐脑，看她从容应付排队的人，有人嫌葱少，她就多添一勺；有人要多放辣，她便提醒“胃不好别贪辣”。后来才懂，她的从容不是慢，是把日子的细碎都放在心上，不慌不忙地一一接住。

我以前也总爱赶时间。早上定三个闹钟，醒了就往地铁站冲，晚一秒都觉得这一天要乱；工作时遇到突发任务，手忙脚乱地改方案，越急越错，最后只能对着电脑掉眼泪。直到去年秋天，我赶高铁去外地开会，眼看要迟到，在路口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坐在路边等车时，看着来往的人，突然就想通了：就算赶不上这班，还有下一班；就算会议晚到十分钟，好好说清楚，也比带着一身慌乱强。那天我没赶高铁，改签了动车，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田埂慢慢往后退，反而把会议要讲的内容理得更顺。

从那以后，我开始学着慢一点。下班回家，不再一边做饭一边刷手机，而是把米放进锅里，等着水开的间隙，擦一擦窗台的灰；周末不再排满行程，而是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晒着太阳读半本书，渴了就泡杯菊花茶；朋友聚会，有人聊升职加薪，有人说买房买车，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暗自焦虑，而是笑着听他们说。原来从容不是什么都不做，是做好该做的事，不被别人的节奏带着跑。

有次同事小李找我帮忙改报表，离截止时间只剩一个小时，她急得眼圈发红：“我怎么这么没用，连个报表都做不好。”我接过电脑，没急着动手，先和她一起核对数据，一条一条找错处。其实只是两个公式输反了，改完还剩二十分钟。小李松了口气：“你怎么一点都不慌？”我说：“慌也没用啊，错了就改，改完就交，急着自责反而耽误事。”后来小李也慢慢变了，遇到问题不再先慌，而是先想“怎么办”，办公室的氛围都跟着轻松了些。

兜兜转转之后，你会发现，生活里的风是外界吹的，心里的帆是自己掌的。选择什么样的航向，多问问自己的节奏，顺境会比逆境多几分踏实，因为从容能稳住前行的步。你不用跟别人比谁走得快，只要走得稳、走得顺自己的心，就很好。

日子一天天过，不必急着要答案，也不必忙着赶进度。碗里有热饭，身边有暖人，心里有定数，这就是最好的从容。

编辑：杨东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