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重阳 “看相” 记

10月29日是重阳节。要说这天若能随心所欲随处逛逛，或是邀约几个老友喝茶聊天，抑或是去附近的山上走走，就再好不过了。

不巧的是天不作美，这天从早到晚都下着雨。雨虽不大，但出门不打伞不行。不过即使无雨，哪怕是秋阳高照，我也不能遂愿。

因为上周就说好了，这天下午有个面试会计的活儿。前面的初试都已完成，就剩这最后一关了。

实话讲，像面试这类“看相”的差事，于我这个发挥余热的老同志来说，真是可有可无，没必要当真。只是几十年干活儿落下的“痼疾”至今没有痊愈，所以我没法失约。

邀我出山“看相”，大概是他们看我久经“沙场”，阅人无数，以为姜还是老的辣吧。

“看相”这天下午，除了少不了的步行，来回我乘坐的都是轨道交通。

如果下雨天非出行不可，在市内我多半是选择轨道交通，就像这回“看相”。轨道交通在市内不是最快，但它的准点率是市内其他地面交通不可比拟的，尤其是在这样阴雨绵绵的日子。

出门乘5号线到红岩村站再换乘9号线，在观音桥站下车出站，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面试点。

面试开始的时间是下午3时。正点，我与佰行、龙老师正襟危坐在面试室，俨然一副面试官模样。媛子在门外等候，听我们指令，叫到谁就招呼谁入场，一个应试者考完后，接着又叫下一个。接受面试的4个小弟小妹，看得出，每一张面孔多少都有几分紧张与期待。尽管他们是从第一轮的二十几个应试者中胜出的佼佼者，但毕竟这次只有一人可以如愿。

面试结束，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们几个面试官起身一同离开考场，一同乘直梯从15层下到平层，走出大厦，便各自往各自的方向而去。我原路返回，打着伞向9号线观音桥轨道站走去，搭乘列车前往金建路站。

列车到达金建路站大概是下午5时许。我下车那节车厢有道门刚好正对直梯，我便从车厢这道门走出，径直搭乘直梯下到大厅，从闸机刷卡出站，一切都和去时的轨道交通出行一样顺畅。

过了闸机，我还没来得及把白里透黄的敬老卡放进裤兜，就被一位身着工装、臂戴红袖章的工作人员叫住：“老师，请把你的卡给我。”我问也没问，顺手就把卡递给了她。只见她双手拿着这张卡，对着卡片正看反看，像寻宝一样仔细，生怕漏掉点什么，尔后又朝着我直愣愣地看上一会儿，还是没什么把握，接着又对着敬老卡仔细翻看一番，然后又看我一会儿，如此反反复复，弄得我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我这模样至于这么反复打量吗？这时我似乎才反应过来，猜到她在做什么了，随口便说：“你是怀疑我卡的真伪？”“卡是真的。”她没有半点犹豫，接着又问我：“您是1959年出生的？”她这句疑问句的声调再明白不过了，我说：“有错吗？”“不好意思，没看出来老师都66了。”说完双手就把敬老卡轻轻递还给了我。我接过卡揣进裤兜笑了笑，没再作答。

我这面相有那么显年轻吗？66岁都过了的人，一脸风霜竟被如此“误伤”，只不过这种“误伤”也是痛并快乐着，虽说只是一瞬。

走出轨道站，我又打起伞，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走进小区。

九九重阳没去登高望远，感受那“人生易老天难老”的意境，而去给人“看相”。没想到，也在这一天同样被人打量了一番，而且是在对人家“相貌”一一评头论足后不到一个钟头。你说奇怪不奇怪？

据说“相术”是一门学问，而非科学，其中门道多了去了。到底准还是不准，恐怕只有被观察者自己知道。

编辑：曾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