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文学|童年的游戏|高卫国专栏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2-05-05 15:49:45人总是不知疲倦地奔忙向前,然而记忆之路可以折返。我从城市的街道上走过,一阵风将我的记忆唤醒,于是儿时的诸多往事便在风中再现,一同闪现的还有我童年玩过的一个又一个游戏。
在诸多玩具之中,弹弓是书包里的常备之物,做弹弓的架子往往就地取材,多是“V”形的树杈,上端凹槽处绑上两条可以松紧的橡皮筋,在两根橡皮筋的接口处固定一小块四方的帆布,便可发射“子弹”了。石头子、砖头块儿、自行车的滚珠,均可作为“子弹”发射,主要射击对象是乡间常见的鸟雀。
有一种我们称之为滚铁环的游戏,取材也是农家常见之物——废弃木桶的铁箍或是废弃铁桶最上沿的铁圈,我们把它拆下来打磨抛光,然后用一根前端弯成钩子的铁丝,推着满大街乱窜。滚铁环需是几个人一起玩才热闹,几个小伙伴前后站成一排,“呼呼啦啦”的铁环滚动着穿过大街向晒坪的方向跑去。晒坪就是曾经的打麦场,土地平整,表面光滑可照人影,那里是铁环的乐园,便于铁环纵横驰骋。
黄昏来临前,巨轮一样的夕阳挂在天边,欲沉未沉,远处的天空被映照得异常绚烂。半个时辰以后,落日隐没,暮色便笼罩了大地,不一会儿,月亮爬上了树梢。吃过晚饭后,小伙伴们在晒坪集结,以麦秸垛为掩护玩起了打仗游戏。此时,每一个伙伴的手里都端着一把链条枪。链条枪,是用废弃自行车链条做成的,用铁条做成枪架,用皮筋拉动撞针,在最前端的链条扣装上“炸炮”或者火柴头即可。也有木匠做的木制枪架,看上去比铁条敦实,我有一把木制的手枪,是本村的一个木匠师傅送给我的。月光从月亮上走了下来,在晒坪上铺展,此刻投入“战斗”的小男生个个都成了男子汉,手握着链条枪,神情架势与电影里的小兵张嘎一样英武。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瞬,小伙伴现峰约我去后堤上“摔豆腐干”。“豆腐干”可不是吃食,而是用纸折叠而成的方块儿,有的地方称为“面包”。参加游戏的一方将“豆腐干”放地上,另一方用手中的纸方块儿去砸,把对方的砸翻过来就是赢家。当时最有战斗力的是用牛皮纸做的“豆腐干”,厚重有力,常常能以一敌十。小时候,后操场和堤坡上常常有我们满头大汗、乐此不疲的身影。
另有一种具有文艺范儿的玩具叫印模。规则的泥块儿上印有图案,有的经过土窑烧制,显得更结实美观。烧制过的印模是母模,泥块儿做成的多是子模,只要有母模,几天后就会诞生一批子模,因此烧制过的印模更讨人喜欢。印模上图案大多是动物或古书中的人物,《西游记》里的人物是最常见的,也有《水浒传》里的武松和鲁智深。这个游戏男生和女生都可以玩儿,有时候还可以用图案独特造型精致的印模交换文具。我的同桌丽霞,绑着两条马尾辫,长着一双黑葡萄一样迷人的眼睛。自习课上我一不小心撞翻了墨水瓶,墨汁溅到了她的习字本上,迅速晕染开来,成了一朵墨染的梅花。她噘起了小嘴儿,却并没有嗔怪我。我溜到阿兵的桌位旁,变戏法一样给她拿回来一个崭新的习字本,并告诉她是用那枚印有“武松打虎”图案的印模找阿兵换的。听我说完之后,她瞅我一眼说,那个图案稀缺,用来换这个本子不值当,语气中略有惋惜。
我们还爱玩陀螺。木制的陀螺,下面嵌一个小小的滚珠,在冰面上旋转或在地面上旋转的速度都会更快一些。我们在冰面上进行比赛,一场比赛后大汗淋漓,把棉袄都甩了下来。红兴从城里带回来一个机床镟成的陀螺,木料考究,外表光滑精致,我羡慕了好多天。按辈分我该喊红兴叔叔,可这个“小叔叔”只比我大一岁,还不懂得礼让,往往是我央求半天才借我玩一会儿。
那时候乡下鲜有水泥地,用木棍在地上画一个场地,伙伴们即可玩一种叫“跳房子”的游戏。游戏规则并不复杂,将瓦片扔进方格,单脚跳着去捡回,不能踩线,领先者便拥有一个方格作为自己的房子。儿时房子少空地多,一个打磨光滑的瓦片就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往往是夜色渐浓才跑回家去。我小时候在玩“跳房子”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房子会带给我撕裂和阵痛。大学毕业后,女友一句你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让我的情感在现实的撕裂下节节败退。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散文学会会员)
编辑:贺兴梅,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