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文学|读《城市书：上海生活》有感|朱延嵩专栏

对于一座城市来说，无论你是过客还是主人，对她都有自己的感观和印象，在对一座城的抒写中必定带有个人的视角。那么从一个孩童的视角看20世纪70年代的上海会是什么样子呢？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罗海新近出版的散文集《城市书：上海生活》引领读者走进那时的大上海，在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氛围中，去感受一座城市的魅力和温度。

《城市书：上海生活》是作者计划写作的“城市书”四部曲中的一部，每部作品都是对不同地域和不同文化的城市生活的书写。在该书中，作者打开童年时期记忆的闸门，敞开心扉向读者讲述那一桩桩尘封已久的趣事乐事，把自己的那段生活以散文的非虚构形式书写下来，是一本具有实录价值的用心之作。

《城市书：上海生活》记叙了“我”在童年时期身处上海外祖父的大家庭里的生活及片段，物质的，精神的，以及关于生命的所有能进入“我”视角的事物。从衣、食、住、行、用等方方面面，去记录一个大家庭的日常生活，阁楼、澡堂、四合院、街路、书店、工厂等都成为一个大家庭、一座城市、一个时代精神与生活的符号和象征。

好散文的标准是什么，也许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在我心中，文笔流畅、清新自然、读来不令人感到冗长乏味且言之有物就是不错的作品，如果有一些文化底蕴那便更好，罗海的这部散文集中的篇篇精短凝练的文字，恰恰符合这些要求，是我印象中的佳作。

在这部散文集中，童心童趣跃然纸上。在澡堂中小舅舅对我把澡堂当泳池的默许以及他态度的微妙变化；“我”拿着撕开的信封，用手将它卷成圆筒形；“我”给小伙伴们分食上海的大白兔奶糖；“我”对酱瓜和红肠的垂涎欲滴，都生动地刻画出儿童的表现和心理，读来令人莞尔。

这部散文集歌颂了亲情。外祖父、外祖母、小舅舅、卡卡和静静、母亲以及众多的孃孃和姑父等，都给了作者幼时无尽的温暖。“环境造就人”，也就是在这种有爱的环境下，让生性比较敏感、羞涩、心思细腻的小男生有了家的感觉。外祖父和外祖母对所有晚辈的一视同仁，甚至在作者看来隐隐表现出偏爱，这就成为作者归属感的最主要原因。无怪乎他和卡卡在少见的争吵中，卡卡说那不是他的家时，他感觉是痴人梦话，找小舅舅来评理，他已经把外祖父家当做了自己的家。祖辈的言谈举止和身体力行，无疑对幼小的心灵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对人格的塑造，行为的养成是会伴随一生的，有的就成为一笔“财富”。

这部散文集篇章精短，每篇文章都标注了写作时间，更像是一本日记体的回忆录。成文时间集中于2021年5月至10月间，大多的文章在一日书写。在一段集中的时间回味儿时的往事并诉诸笔端形成文集，体现了作者深厚的写作功力。而他在朴实文风下，那种如诉家常的娓娓道来，让人感到熨帖和舒服。罗海的散文抒情、议论、描写的叙述手法均有巧妙的运用，倒叙、插叙的叙述方式又使文章跌宕起伏，活泼随性。他对母亲的崇敬和热爱可以用“预约的雪”来表达；他的见解精辟独到，例如对文学作品中“形象设计”的阐发；他对“编组站”的描写，显得内敛而含蓄，并不以铺陈华丽而取巧。正是这些独特的叙述风格体现了罗海散文的特质，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正如作家刘月潮所说：“《城市书：上海生活》，不仅是阅读一个大家庭的过往，也是阅读上海某个年代的历史缩影。”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随着作者的讲述，我们回望一个时代的过往，有了更加深切的人生领悟。

（作者系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王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