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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文学|儿时的冬趣|乔加林专栏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2-12-24 17:32:11

如今的冬季总让人感觉不到冬天寒冷的气息,远远不如40多年前的冬天,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寒风刺骨,那时的冬天才是名副其实的冬天,不但漫长寒冷,而且冬趣十足。

20世纪70年代初期,我出生在苏北一个偏僻的农村,房子北面就是金陈河。那时的冬天可不像现在这样的暖冬,大雪常常淹没了脚脖子。早晨醒来,躺在被窝里就能听到西北风呼呼地吹着,把茶杯粗的树枝刮断是常有的事。

农村的冬天很冷,三九天屋檐下的冰溜子都有一米多长,冰经常把整个河面完全覆盖,冰结得很厚,整个河面就成了平滑的操场。孩子们喜欢在河上滚铁环、打陀螺、踢毽子。有爱玩的孩子用绳子拴个板凳,板凳上再站着个孩子,拉着在冰上飞快地跑——简直像冰橇了。而房檐下挂着长长短短的冰溜,小孩子们喜欢掰下来玩,还会用舌头舔一舔,觉得舌头都要被冰麻了,也有孩子选择长长的冰溜当成刀剑,拿在手里挥舞,仿佛成了行侠仗义的江湖好汉。

那时的冬天里,大人小孩个个都穿得很臃肿,小点的孩子都是捡哥哥或姐姐的衣服穿;那时是没有手套的,没有围巾。但凡是上学的孩童,不是冻了手脚,便是冻了耳朵。最难受的还是在晚上临睡前,那时没有床垫和铺垫,只是用稻草铺在席子下面保暖,钻入被窝也是瑟瑟发抖很久方能安稳。不一会,身体上的温暖却又被几处闹心的痒充斥着,脚趾头,手指头,耳朵处的冻疮,被这温暖侵袭过的地方,痒就会钻心,于是不由自主地挠,直到不知不觉睡着,现在想起还觉得全身不适。

冬天的田野到处都空旷着,麦苗绿油油地趴着,天然的地毯,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孩子们在上面摔跤是经常的。那时候家中粮食还不够吃,每天早上,母亲都会煮一锅山芋,饿了就到锅里拿山芋吃,平时吃得最多的饭就是山芋干制成面做的饼和稀饭,在那时能吃饱就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放学途中,我们最爱干的是“点坡火”。渠梗坡上的草经过一秋的疯长,茅草又密又厚,而且早已干透,一点即着,瞬间便蔓延开来。再拣些树枝残叶的,熊熊的就成了篝火,扔进去一个地瓜或土豆,烤一烤手,等身上热乎了地瓜也熟了,掰开热气腾腾的地瓜,那种滋味真美啊!孩子们围着火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回头看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草灰。即便如此,放学后孩子们背着书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一路打闹开开心心地回家。那时候,一年四季中的农村孩子们,只有冬季才能尽情地玩耍。学校放了寒假,地里没法干农活,大人也开始“猫冬”,孩子们也不必再下地割牛草、挖野菜、捡麦穗、拾山芋了。那时候的冬天无论有多么寒冷,孩子们都不怕,个个活力十足,尽情地玩耍属于他们的游戏:堆雪人、打雪仗、跳房子、推铁环、砸沙袋、老鹰捉小鸡等,冬季便成了孩子们自由幸福的天堂。

一晃四十多年,弹指一挥间,这个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一年四季的气温也被改变很多,苏北这里有时多年不见冰雪。岁月留痕,两鬓染霜,童年冬日的那些趣事,依旧像涓涓溪水在我的心河里流淌,时常在梦中像放电影一样让我流连和回味。

(作者系江苏省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会江苏分会副会长)

编辑:王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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