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文学|诗歌,一个时代的感情气候|郝安专栏
——与曹君华平谈诗论词之三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2-12-29 09:57:17七
有人考证说,诗与志原是同一个字,志上从士,志下从心,表示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故志者,即是诗也。
诗言志。有感而发,没有问题,谁都可以舒吭一鸣,捏几句歪词出来,无伤大雅;但不懂诗是要用形象思维的,写出来的东西就味同嚼蜡,这才是致命的。
诗须有形式,要易记,易懂,易唱,动听,但格式不要太严。要有韵,但不必依旧诗韵,只要顺口就好。鲁迅先生说,将精气神吹入所描写的事象里,使它苏生;也就是在庸俗的生活、尘嚣的市街中,发现诗歌的要素。
无心做诗人的鲁迅先生,偶有所作,每臻绝唱。还最早提出了诗美的概念。认为诗美,是以诗人对现实生活的深刻感受为标志的。凡是虚伪的口号,肃杀的锋芒,都只能扼杀活生生的诗美。任何热烈的情感都必须经过一定时间的冷处理,区别真伪,把从生活中来的多种意象,加以综合、筛选,使之转化为鲜明的形象,才能引起读者共鸣的美感。
诗美并不神秘,只不过是诗人要向读者表达对现实生活的真善美的深刻感受。举凡语言上的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等等,都是为表现这样的诗美服务的。文学是人学,诗学是情学,诗歌只有当它表现出人的感情世界,才算尽到了表现诗美的职责。一切的修辞手法(如比喻之类)和写作技巧等等,都只是工具美,或手段美。如果缺乏诗人对生活的内心感受,只把工具美或手段美,当成诗美,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但用白话写诗,几十年来,迄无成功。这是毛主席1965年致陈毅信的原话。就连宋人,毛主席也批评说“多数不懂诗是要用形象思维的”。并高瞻远瞩预料,将来趋势,很可能从民歌中吸引养料和形式,发展成为一套吸引广大读者的新体诗歌。
美国时评家丹尼尔·霍夫曼说:诗歌是一个时代的感情气候。难怪谢冕先生要说,诗,是很美丽的,是表达美好感情的。语重心长告诫,诗不能随便写,这是对诗的不敬。据此可知为诗之不易,亦可见当诗人甚难。所以很多人就知趣搁笔、知难而退了。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所以自古以来,诗人都让社会高看一眼。但现在真说起来,确实没有几个人写诗,或者说会写诗了。作为一门古老的记忆,诗歌的社会流传面和影响力也在锐减,它昔日的光环如今已黯淡了许多。
八
然而,我们的女诗人曹君华平一直在写,再不易也偏要去写,而且是持之以恒地写。在我身边遍寻没有几人能做得到。这就令人肃然起敬。
你想想一个女同志,上班努力工作,先是每天在宣传部门与一大堆抽象的理论、概念打交道。此后德才兼备,升任学校领导了,又有多少大事小事在等着她拍板。回到家里,还有一大堆琐碎的事务需要料理。
怎么她就能够这么长久地迷恋着自己心中的缪斯,与人为善,与物为春,在过着常人生活的同时,还享受着常人没有的诗情画意。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如此看来,女诗人的精神境界比我们这些不懂诗的芸芸众生,无形中就要高了一层。
曹君的诗恰如她家门口的那条便江,不深不浅,不紧不慢,悠然、由衷、暖暖、默默地流过。百里便江百里景,她是把自己的情感默默地内化、溶化在了一首首一句句沁人心脾的诗词中,就好比糖溶解在水里、香气弥漫在空中一样。
——她站在油菜花中,“静谧里,开始聆听花香集结的音符”。试着读她的诗,会跟着我们的女诗人走进一个心境如水而又悠长深远的境界,然后思绪也会随着女诗人的诗语诗境,如一弯小舟在泛着一丝涟漪、一丝激荡的便江河面上,浅浅地又是深长地划过。
——女诗人吐露自己的心境,“在季节的弦上,绿叶和手指,已瘦得纤细,再也无法拨动冻结的心扉”。诗里面涌动的一丝涟漪一丝激荡,恰似我曾描绘过的那条便江“清凉静柔的绿风耳鬓厮磨”。
——华平也写了雨,“真想,接一捧雨,把空荡的心,打湿,塞满,这个季节”。这里的雨,是水的映影,风的轻歌,是一种柔肠百转的情怀,让人美到心醉。
华平素净优雅,从事过理论工作,既有宣传干部的细致和严谨,也有着文学青年文艺范的飘逸与激情。几十年如一日,执著于她的诗意追求,描述着她的诗笺唯美,挥洒出她的诗家灵感。
初读华平,你或许会被这位女诗人深深吸引;再读华平,便会为她的执著和聪慧而点赞鼓掌。
九
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在熙熙攘攘的市井社会,一个女子竟能如此执著,另辟蹊径,剑走偏锋,用她细腻的笔触、文字的敏感、娴熟的手法去轻轻叩问人生、生命、情感这些形而上的命题,去精心营造心中的空灵意境,诗句中不时闪现的诸多好处妙处令人击节。
读其诗、诵其韵,宛见其人、宛见其心。
天意君须会,人间要好诗。尽管很多人已离诗歌远去了,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像华平一样,还能够在诗歌的怀抱里浅唱低吟,独自享受着精神的盛宴,并让喜爱她的诗的人娱目、娱耳、娱心。但我以为,诗歌固有的两个高度什么时候都不应被低估,一个是精神的高度,一个是语言的高度。
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古人对诗歌语言的一种严肃态度。正因此,传统诗词一万年也打不倒,因为它最中国。
直到今天,诗歌语言仍然可以说是语言艺术的最高范式。我们经常说一个人写的文章跟诗一样,便是对其为文的最高褒奖。品读曹君华平的诗时我就想,今天物质相对丰裕的我们,需要一杯好茶,一本好书,也需要一首好诗。
一个外行,不揣冒昧,不知高低,不明就里,过去今天,东拉西扯,这也能叫作谈诗么?不知曹君,还有更多的朋友以为然否。
姑且就当作一个粉丝,和诗作者,和诗的爱好者,围桌闲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吧。
编辑:李序 熊冬梅 全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