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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文学|怀念一场雪|黄廷付专栏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1-08 18:10:17

作者简介:黄廷付,安徽省作协会员,第8届安徽青年作家研修班学员,在《安徽文学》《中国工人》《工人日报》《中国能源报》《北京晚报》《新民晚报》等报刊发表文章千余篇,文章入选2020年浙江散文年选。


前几天,我的老家亳州下雪了,我是从朋友圈和抖音里看到的,那雪很小,还没把麦苗覆盖,而我的朋友们却欣喜若狂,激动万分,有人还特意在雪地里奔跑,只为拍一个短视频,保留那份惊喜。

我看着朋友们发的雪景,不禁想起童年的那场雪。在我的记忆里,雪都是夜里下的,因为每次都是我在早上穿好衣服,就看到门外一片雪白。我沿着父亲扫出来的小路,从堂屋门口走到院子外面,我望着地上、树上、田野里和房顶上厚厚的积雪,当时好像没有太多的兴奋,只觉得冷空气顺着棉袄的领口和袖口直往里钻,我赶紧把两只手插在棉袄的袖筒里,缩着脖子,往厨房跑去。父亲和母亲正在厨房里烧火做饭,我坐在正在烧火的父亲腿上,把小手凑近灶口,很快,我的手和脸都暖和起来。

吃了饭,父亲找了一根竹竿,在根部横着绑了一根棍子,就成了T字形,父亲举起竹竿,对着房顶上的积雪,缓缓往下拉,横着的棍子把积雪带了下来。我问父亲为啥要把房顶上的雪扒下来,父亲说:“光儿,这房顶都是麦秸,如果不把雪扒下来,等太阳出来,雪化了,就把麦秸浸透了,房子里就会漏水的。”我听到父亲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致,“爸,我也要扒雪。”父亲拗不过我,只好把竹竿递给我,我使劲地举起竹竿,却控制不住重心,绑着的棍子重重地落在房顶上,在积雪上打下一个深深的印痕,我使劲拉,却拉不动那厚厚的积雪。我不得不抬起竹竿,换了一个地方,却只拉下来一点雪,还落在我的头上了,我头上有帽子,可是雪却钻进我棉袄的领口里,我当时被冰冷的雪弄得差点哭了,母亲赶紧帮我把雪掏出来。母亲笑着说:“光儿还小,等你长大了就可以扒雪了。”父亲也笑了,他用那双大手轻轻地举起竹竿,缓缓地落在房顶上,慢慢地往下拉动着,一大片积雪顺着竹竿就滑了下来,“光儿,你看,也不能用太大劲,把麦秸拖下来,房子也会漏雨的”。

等父亲把房顶上的雪扒下来,门口的雪已经堆得很高了,父亲为了逗我开心,用铁锹堆起了雪人。我笑着从母亲手里接过两粒豌豆和一粒花生米,给雪人安上眼睛和嘴巴,又找了一个红辣椒,给雪人安上了鼻子,父亲和母亲也开心地笑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父母说:“爸,妈,地里的雪那么厚了,会把麦子压坏的,到时候咱家的粮食又不够吃了,咱们去地里扒雪吧。”母亲把我搂在怀里,笑着说:“光儿,麦子不怕被雪压,那些雪下到麦地里,就成了白面,光儿明年可以天天吃白面馒头了。”我听了母亲的话,将信将疑地把目光转向父亲,父亲点点头,“光儿,等你上学了,你就知道那句‘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意思了。”

我没有等到上学就知道父亲和母亲没有哄我,因为第二年麦季,我们家的粮食丰收了,我们村的粮食也丰收了,家家户户每天都吃上了白面馒头。自那以后,每年冬天,我都在心里期盼着一场大雪。

编辑:邓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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