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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里的年味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1-08 18:13:17

很多人对小时候过年的记忆清晰如昨。在我的印象中,过年是炸响的爆竹,是红红的春联,是诱人的饺子,是长辈的压岁钱,还有五彩缤纷的年画。买画贴画看画是我童年记忆里一道最美的风景。

小时候,临近过年,村里每家每户都会到镇上去买几张年画。年画摊子就设在集贸市场的一角,横拉着绳子,长长的几大溜,上面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年画,还有的在墙上挂着,或者在地上用石块压着,真是色彩缤纷,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那时的年画设计简单但主题突出,最常见的有“五谷丰登”图,两个农民头扎毛巾、簇拥着一大筐黄灿灿的稻谷和麦穗,笑逐颜开;有“年年有余”图,那白白胖胖的娃娃,抱着极尽夸张的红鲤鱼;还有历史气息浓厚的炼钢图、十大元帅图等;也有《沙家浜》《花木兰》《智取威虎山》等彩色剧照。后来又有了《少林寺》《霍元甲》之类的武侠电影剧照,有了寓意“招财进宝”“福禄寿喜”“松鹤延年”“迎春纳福”之类的年画。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年画的制作工艺越来越精致,内容越来越丰富,名山大川、梅兰竹菊、影视名星、卡通人物等等,无不入画,让人眼花缭乱,赞不绝口。

年画买回家,一家人先要欣赏品评一番,然后妥善保管好。到了小年那天,母亲便围上了旧头巾,高举着掸帚,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是为了迎接新年这个“远方来客”。接着,母亲忙着打浆糊,我和哥哥则摊开年画,谋划着张贴的位置。我家的年画每年都是由父亲贴的。父亲贴年画的时候,我就端着一小盆面浆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和母亲就站在下面现场指挥,高了低了,偏了正了,反复调整几次,年画的固定位置终于得到大家的认可。父亲在年画的四角和中间涂上浆糊,用手轻轻抹平,年画就贴好了。这还不算完成,父亲还要把我的“三好学生”奖状挨着年画贴到墙上,说获得的荣誉,同样是年画。父亲贴年画的样子很认真,好像他不是在贴年画,而是在把全家来年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一张张不大不小的年画上,以求来年平安祥和。年画贴好了,简陋的小屋在花花绿绿的年画映衬下,变得满屋生辉,年的味道也被渲染得醇厚香甜。父亲和母亲的笑容像山泉水一般自皱纹密布的眉间汩汩地流淌出来,看上去极像一幅慈眉善目的年画。

贴上年画,屋里焕然一新,喜气倍增。我美美地趴在炕头瞅了老半天;忙进忙出的父母亲也忘不了高兴地瞄上几眼;爷爷则会坐在屋里那张老式木椅上,袖着手看画,即兴哼唱几句山东梆子。年画不仅贴出了喜庆,也贴出了亲情。有些年画就像那个时代的小人书,是有故事情节的。闲时,我们坐在爷爷身边,听他给我们讲那画中的故事,什么《红楼梦》《西厢记》《杜十娘》《杨家将》等令我们大开眼界,百听不厌。年画贴了一年,赏了一年,我们也听了一年的故事。又到新桃换旧符的时候,我们才小心翼翼地把旧年画揭下来,保存好,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这些年画就成了我们的包书纸。

过年,有了年画的装饰与烘托,才有了浓得化不开的年味儿。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丰富多彩的年画不知不觉撤离了年的舞台。现在正值腊月里,看不到那种买年画的热闹场面,更没有了那贴年画的喜庆气氛,年画真的走远了。可关于年画那深深的情结,一直萦绕在我的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作者系山东省淄博市作协会员)

编辑:邓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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