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投稿 下载七一APP

七一文学·戚佳佳专栏|水光抑或镜影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2-11 18:41:37

在一次活动中,不期遇见了中篇小说集《水光抑或镜影》的作者朱斌峰。很特别的书名,很别致的小说,很谦逊的作者。

收下这本书到今天,我断断续续,从头到尾地把这本书读了一遍,这于我是很鲜见的。

在此之前,对于朱斌峰,我应该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他的小说进入了我的视线。我承认,我的记忆大多数时候不那么敏捷,无法让我快速地记住一个人。但是,一般曾在我脑海中停留过的名字,或者作品中的某些线条,会在我慢热的性情带动下,渐渐浮出水面,又因为现实中正面对的人,而变得清晰可辨,并可能难以忘怀。

于是,就像对暗号一样,同来的几位作家里,竟发觉都是早有耳闻的。在此次活动开展的会议中,遴选的五位与评论界大咖结对子的作家里,就有朱斌峰。他和另外几位老师并排坐着,当时我想不仅仅是我,所有在场的人,对于这样的阵势,对于他们,都应该是寄予厚望的。会议结束,他们几人要跟随团队去外地采风学习,而我们就此离开。

那天下午,我跟同室的芳姐去见了朱斌峰,还有另一个,我知道,他们都是当时在省内小说写得风生水起的厉害角色。

说心里话,在没有见到朱斌峰之前,会想象他该是如何沉稳内敛,不苟言笑,可是他真人却是颠覆性的。在他面前,你不能说他的作品如何如何好,他会因此改变原先无所畏惧、海阔天空的神情,而变得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我们不谈文学,谈文学之外的,却又和文学相关的,譬如投稿。

一谈起投稿,我们的话题似乎就更多更具体。虽然我们几个写作年限不同,最初所写的文体也不同,但投稿的最初状态却是基本相同的,那就是胡投,误打误撞。这对于一个刚起步的作者而言,几乎是能发稿的唯一途径,面对一个个未知的邮箱,我们几乎是闭着眼点“发送”的,谁能知道这投出的稿子将会有怎样的命运呢?至于后来的刊发,存在太多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刨去编辑们必然存在的个人喜好不说,单是能不能点开邮箱,并在多如牛毛的投稿中“慧眼识君”,也存在着太大的偶然性。所以投出的稿子石沉大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在这些偶然因素之外,作品的好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除了尝试性投稿,丰盈自己作品,提升自己的作品,跨越新台阶,才是一个作者最该关心的,也是当务之急。有好作品,还怕没有慧眼?事物的真相常常是伯乐常有,千里马难遇。更多时候是我们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我们的所遇,那样的“扑腾”可能会变成尴尬的表演。打铁必须自身硬,写作者不能原地踏步,努力提高自己才是根本。

初见时,只是耳闻他们的大名,并没系统地读过他们的作品。当我提出想更多地见识一下他们的大作时,朱斌峰说,这好办,我这里正好有一本我的书,回头送给你。我喜欢趁热打铁,当即就说,你即刻送给我,并要签上你的大名。他也爽快,回房间拿了书,和室友从11楼来了我们所在的15楼。

我和芳姐是同室,房间的一面墙是落地窗,窗子正对天鹅湖,站在窗前,可俯瞰天鹅湖。我正欣赏之际,只听传来“咚咚”敲门声,我赶紧跑过去开门,果然是朱斌峰——手里拿着一本浅蓝色的书,后面跟着他的室友。我说,请进。他却直摆手,说,不了,不了。他伸手把书递给我,脚步朝后移。坐一会儿呗,我笑说。芳姐也迎过来,附和着。他们俩却连连摆手,异口同声道,不了不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就是来送书的。看来若是再谦让,倒是显得有些为难他们了。于是,我们站在门前,目送他们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朱斌峰的这本小说集,多是发表在省刊名刊上的,有几篇还被选刊转载过。从小说叙事风格上来说,很难与他这个人对上。无论他是说话还是不说话,外人都无法从外表看出他的文字竟是这么沉着老练。文字里包含了巨大信息量,当你打开书,仿佛那些字在眼前立了起来,小说的人物在动,情节在动,活生生的,画面感极强。你觉得你仿佛不是在读小说,而是在触摸生活。

里面的一个个人物,就在他的和悦洲上,那是一个四面环水的洲,小说里的侉爷、毛头、梅子、查老师、华子、莲儿、阿婆等等,他们生活在文字里,也生活在朱斌峰的和悦洲上,他们有各自的性格,以及属于他们的人生。

虽然明知是虚构的,却又分明是可信的。某些事件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背离了生活,然而,谁又能说那就没发生过呢?人生原本就是曲曲折折,坎坎坷坷,我们每一个人不都是在沟沟壑壑间穿行吗?尽管我们为此惋惜,却又只能是无奈。朱斌峰的小说意识,先锋意识,入情入理入心。

父母外出打工的毛头,始终像生活的一个影子,在和悦洲上穿来穿去,无人问津,却又无处不在,一个小孩子,他能干什么?

从年轻时就来到洲上当老师的查老师,一心为着学生;而自认为要变戏法,练就遁身术的华子,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在表演遁身术时,让别人把自己绑成粽子状,放进玻璃箱里,锁上铜锁,抬到跳板上,再放到江上……结果会怎样呢?没有结果,对于一个患了抑郁症的人来说,生活有时,大概只是一个幻觉吧!

说自己会分身术的莲儿,她在两种性格之间穿行,最后只能走向另一种极端。

这种种看似不正常的人物背后,必然有着生活的架构,加入作者对生活的思考,对人性的挖掘,以小说的形式艺术地再现,再创作。在生活的另一面,有多少我们看不见的悲喜无奈,对其进行挖掘,不正是小说的应有的职责和存在的意义吗?小说要发现的,正是被我们忽略的存在。

日前,许春樵老师在讲课中说:无论我们写好人还是坏人,作为一个写作者,首先得有一颗悲悯之心。你笔下的人物,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首先是一个人。是人,我们就得给予尊重。我想,尊重每一个人,应该是每一个作者的基本修养。

朱斌峰也在尝试着走进笔下人物的内心,不管他们是大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好人还是坏人,他们首先是一个人,他们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对生活的认知和判断,他们爱着,恨着,也痛着。作者只有用心与笔下人物碰撞交流,为他们的悲而悲,因他们的喜而喜,读者才更可能共情。不造作,是文字最高的境界。突然想起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水光抑或镜影,或许是小说折射的现实的影像,那或许就是生活的本身。

(作者系安徽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清明》《鸭绿江》《解放军文艺》等报刊)

编辑:郭羽

声明:凡注明来源七一客户端、七一网的作品,均系CQDK原创出品,欢迎转载并请注明来源七一客户端;转载作品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及时联系我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