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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文学·周丁力专栏|廖家坪的舞与歌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2-15 15:06:37

新春伊始,疫情已渐渐散去,我十分高兴地看到,曾经令我心动的廖家坪的舞与歌又回来了。

廖家坪位于“西部(重庆)科学城”,也就是原来的重庆大学城东部的边上。10多年前,那里只有田地与小山丘,现在已经是屋宇俨然、颇为热闹的城镇了。

廖家坪有一个呈长条形的沿河广场,因有一条公路横截过来,于是这广场就分了南北。两个广场相距数百米,左边有虎溪河汤汤地流过,河的对岸是另一个新兴的小区。右边则有拆迁安置区、商住楼、中学、农贸市场、餐饮小馆、其他大大小小的各种店面、纵横的公路、茁壮的道旁树,等等。我在距此地约3公里处的一所专科学校工作,与居住于拆迁安置区的许许多多曾经的村民一样,都是最初大学城的新居民。在我迁居到此的10来年里,因常去廖家坪农贸市场买菜,有时仅仅只是散步,一来二去,对此地就由生疏渐渐变为熟悉了。廖家坪的街道整洁,市面热闹,人来人往,然而给我留下的最鲜明的印象,要算这里的舞与歌了。

曾经只要天晴,不论春夏秋冬,这一南一北两个广场,白天总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春冬出太阳的时候、夏秋月亮初升的时候聚集的人更多。绝大部分是70岁左右的老人,有的衣衫很鲜艳,有的衣衫较陈旧;有步履轻快的,也有坐轮椅的。这些面容或祥和、或喜庆、或平静的老人,绝大多数与我一样,都是居住在附近的居民。

在那些日子里,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我从那里经过时就会看见,有一两百人在南广场那个固定的位置跳坝坝舞,在节奏感极强的乐曲引领下,那舞动的场面极其壮观且富有感染力。那时,乐声或悠扬、或激昂,跳舞者大都很开朗,神态中流露出一种幸福感与欢愉感。我从旁边路过,有时会驻足观看,他们集体起舞时,我每次都能见那一位领舞者在一个高台上欢快自如地引领着。这是一个相貌周正的男子,他戴一副细纱的白手套,大约是为了使他的示范动作更加明显。他舞姿美妙、极其协调,只是年龄不太好判断,大约在60到70岁之间,也或许因为显得年轻,实际年龄已经超过70岁。坝坝舞的参与者有老者和更老者,其中也掺杂着一些中青年男女,我猜测,这些中青年男女大约是陪同自己的长辈一起参与进来的吧?那一两百个舞者,有时是集体舞蹈,有时是捉对成双地男女共舞,也有的是男与男结伴,或者女与女结伴。我每次经过时,脚步都会在不自觉之中去迎合那舞曲的节奏,也变得或轻快或激昂起来。那时的心情会自觉或不自觉地迎合那乐音与舞姿,身体也会暗自扭动几下,并感受到些许惬意。我不会跳舞,今后学不学跳坝坝舞,我不知道,但我在心里确实是有些羡慕那些悠闲自得、忘情于乐曲与舞蹈的舞者们。

跳舞的老人在南广场,唱歌的老人在北广场,各自为乐,互不相扰。借助于一些街道办工作人员放置在那里的简易的伴唱与扩音设备,或者自带的简易OK机,一些颇有些年龄的男人或者女人,拿起话筒就唱。公益性的露天卡拉OK嘛,没什么规矩,你方唱罢我登场,或放松,或投入。他们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红太阳”、唱“金瓶似的小山”、唱“一条大河波浪宽”、唱“洪湖水,浪打浪”、唱“长亭外,古道边”等,总之都是些这个年龄段的人耳熟能详的老歌。当然,唱得一般的居多,唱得很差和很好的人较少。有一次我远远听到一阵歌声,记得是李叔同的《送别》,那歌声仿佛是从CD机里出来的,我不由得边走边低声跟着哼唱。走近时才发现,竟是一位长相与衣着都极普通的男性老者在唱。我当下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还有多少歌唱高手隐在民间?

临近退休的我,在买菜的路上,经过此处,那些熟悉的老歌会使我倍感亲切,有时甚至心情也会随之激动起来。同时,听那些出自民间和街边广场的歌唱,令我仿佛听到一种在普通生活之流里激溅起来的水声,仿佛听到动人的乐音在平凡、普通的人生中扬起的美妙回响。

平日里,在廖家坪的那两个一南一北的广场上,没跳没唱的老人,自然比跳的和唱的老人多。南北广场的长椅上,花坛的台阶上,常常坐着更多的老人。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或者独自安静地坐着晒太阳,似若有所思。他们看没看跳舞、听没有听唱歌我不知道,但我想那些舞姿与歌唱,肯定对他们有潜在的、美好的影响。这好似你冬天里去到阳光下,不论你是不是刻意晒太阳,那美丽而温暖的阳光仍然会洒在你身上。

新春伊始,昨天阳光灿烂,我出门散步又经过廖家坪,发现起伏在那里的舞与歌又回来了,似乎比过去更为欢畅,又赠与我一种美好的感觉,并令我再次由衷地感觉到,于这休闲的时光之中,这起伏于民间的舞蹈与歌唱,是我们美好生活的折射,也令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今年是兔年,在这一年里,愿大家的心情能欢愉、灵动如活泼的兔子;愿两个广场上的人们能更欢快、更美好地舞与歌。

编辑:陈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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