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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文学·陈泰湧专栏|历史缝隙中的七牌坊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2-21 14:54:37

七牌坊是渝中区的一个地名,绝大多数人都见过“七牌坊”的公交站名,但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七牌坊是徒有虚名而已。我说的这个“徒有虚名”并非贬义,而是实有所指,两层意思:现在的七牌坊一个牌坊都没有;历史上最初的名字也不应该是七牌坊,而是九牌坊才对。而清朝《巴县志》记载,在旧时大坪一带曾共有牌坊39座,碑刻180余块。

要寻访七牌坊说难也不难,途径大坪的公交车都会停靠这个“七牌坊站”,而轨道交通大坪站出站,走二三十米,绕到电信公司背后见到一个小街心花园,即到,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里只能见到19块石碑,分成两列,成月牙弯弯的半弧状排列着,以电信公司的楼为背景,或以大坪车流如织的环道作背景,倒颇有几分中西对照,古今互参的意境。旁有一块身形小得多的黑色石碑写着“重庆市文物保护单位——七牌坊碑林”。

重庆巴渝名匾文化艺术博物馆馆长刘光瑞说,以前他家老房子就在大坪电影院“大银幕的背后”,是土生土长的七牌坊人。“现在七牌坊连影子都看不到了,你看到的那个碑林只是上七牌坊的端头,那些碑都是移动了几百米的,在原来下七牌坊的位置,原来的位置现在被商业楼占了,他们搞开发时开发商的老板还找我聊过,我说你把电影院拆了,巷子拆了,还是给我们大家留一点点的记忆嘛。你晓得他最后给我们留了啥子?留了一个公交站名!”他摇头叹气。

刘光瑞今年67岁,他应该还是见到过七牌坊的真颜的。再往前,他也只能和我们一样,去历史书中查找。“大道的两侧矗立着许多雕刻精细的巨大牌楼和牌坊,路面多用大块的砂岩板铺成,又或许是直接从厚重的石头中开凿而成,夹在两排巨型石碑之间蜿蜒前伸……”这是英国外交官爱德华·科尔伯恩·巴伯在《华西旅行考察记》一书中记载的大坪石牌坊。成书于1881年,迄今140多年。

抗战时期,九座牌坊在日机的大轰炸中被炸毁两座。

现在的七牌坊除了留下一个并不靠谱的地名,也还留下了一些石碑,这些碑多为长方形,宽约1.5米,高约5米,都是重近10吨的巨石。2003年底,由于修建大坪循环道,七牌坊街的一些“挡路”的石碑被迁移到东水门大桥下,成为同为明清时期的湖广会馆古建筑群的一部分。2009年底,其余的19块石碑搬迁至现在的街心花园处。“七牌坊无牌坊”之后,这些剩下的巨型石碑又被这一带一些商贩以石碑为壁拉棚搭架,在长年的烟熏风化的破坏之下,碑文腐蚀褪去,渐渐看不清了。它们历经百年以上风雨,是政治文化以及民风民俗的承载者,记录着城市的踪迹和社会的变迁。刘光瑞说,“现在弄得挺好的,也算是能真正的进行保护了。”

也正是这些记载着历史文化信息的石碑,耳濡目染,让刘光瑞产生了建一个博物馆的想法,石碑太重,收藏难度太大,他将目光转向了同样快湮灭于历史缝隙中的匾额,于是也就建立了一个收藏三千多块的重庆巴渝名匾文化艺术博物馆。

七牌坊虽已湮灭于历史中,但它的文化印迹仍在,仍然在影响着后来的有心人。如果有些许闲暇,您乘车经过这个地方,不妨下车,走到这个街心花园里,用手触摸一下这些宽大的石体,据说,这是和历史对话的好办法。

在一个午后,我来到这个街心花园,有两三位老人在散步,有母子二人在打羽毛球,而我,独自徜徉于这碑林之间,触摸它们,感受它们:为驿(站)时,迎来送往,茶水温热,古道热肠;为(环)道时,时光悠悠,从远古走向未来,从一片锦绣走向另一片锦绣。

编辑:蔡雨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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