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夔州的河流（组诗七首）

朱衣河

头上顶着黄井水库

你究竟承载了多大的压力

就这样匆匆结束十里航程

你又经历了多少凶险

G42高速跨过

郑万高铁在你的天空飞奔

你以一条小河的名义

见证一座新城的傲然耸立

你不灌溉土地

却选择了滋养灵魂

滨河公园繁花似锦、桃红柳绿

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停下匆忙的脚步

在奉节

你是最值得骄傲的一条小河

延展的岸，铺成了辉煌灿烂的一生

墨溪河

如果用一条河流来抒写农家故事

我选择墨溪河

故事不长不短

八十多公里

墨溪河经过的地方

李花白，菜花黄，野山樱满山摇曳

星罗棋布的小洋楼

静听水声蛙鸣，喜看稻菽千重浪

这条河，有一段属于我的爱人

她无数次从覃家营、从青龙嘴淌水而过

她洗涤过的青春

至今还散发出水蜜桃般的清香

如果我要沐浴孤寂的灵魂

我不会选择大江大河

我会从两河口、经龙汇头逆流而上

因为在新民的那一段

我就能慢慢体验椪柑橘黄色的温暖

在吐祥的麻山脚下

我就能悠闲地聆听，源头处神秘的传说

在这样山高坡陡的大山里啊

难得有这样一条舒缓而平静的河流

她让我们的家乡变得，如此温柔

梅溪河

一条河与一个人的字号联系起来

响亮得如哗哗啦啦的流水

王十朋万万没想到

八百多年后的今天，梅溪河会发生奇迹

谁说渡口坝只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谁说渡口坝电站只是一个发光的点

这小小水流蕴藏的能量

让我想起集腋成裘、聚沙成塔

想起许多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

瀼水存封于历史

存封了许多镌刻在鹅卵石上的少年故事

此时的我们

看到了梅溪河另一番开阔景致

九盘河

奇峰峻岭，峭壁如削

连绵两岸数十公里

在雨中或夏日的早晨

缓缓流淌的河面上

总是生起如梦如幻的烟云

九盘河的山水，就像性格不同的两口子

爽朗和矜持

天生绝配，故而和美

弯弯曲曲的公路是另一条曲曲折折的河流

九盘河是有故事的

而我读懂的九盘河

就是雄浑与温柔的结合

就是一首壮丽和谐的峡谷之歌

龙桥河

春末夏初

我们来到龙桥河

从天生桥开始

一条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的小河

从我们身旁

从一座座“龙”桥的脚下

明净轻盈地流过

我们沿着迎来小河的方向

曲曲折折、折折曲曲向前追寻清波

小河把柔嫩的风景缓缓打开

每座灵秀的山头露出微笑

流水轻轻讲

绿叶细细说

不经意露脸的山岩

也把我们羞涩地看过

五月的雨

淋湿了龙桥河

五月的白云和阳光

抚摸着龙桥河

而龙桥河在今天

又把我们这些闲游的人轻轻抚摸

龙桥河是上苍泡给游客的一杯清茶

绿盈四溢

香，飘在每个角落

清澄透亮，流走

成了宁静的小河

五月的龙桥河似小家碧玉

唱着一支温柔甜美的歌

石笋河

从猫儿梁倾泻而下

起点决定了气势

云雾土家族乡在他粗犷的臂弯里

恰恰，像一个熟睡的婴儿

游览石笋河

不看水，只看山，是明智的选择

处于中游的擎天石笋，就像人到中年

突然生起一股凌云志向

石笋河的水在峡谷中汹涌奔流

巨石如象，轰鸣不止

去路艰难，唯有抗争

仰望

桃源河

怎会有这么大的河流在山谷中怒吼

那么清澈，如鸣佩环

是不是受到了陶渊明的启发

取了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名字

在桃源河的坑底

探寻大水的来处

当地老农说

那半山腰上，有“品字形”的洞口

像同胞的三兄弟

其中，总有一个喷涌而出

鸟声碎碎，像天空飘散的白云

像流水碰上卵石的声音

两岸的花 零零星星地开放

此时，一条河流把我们贯穿着

况且，只有溶入这嫩绿的一片

才配得上是蓝天的子孙

我一直与桃源河并行

光阴在夹缝中，曲折

寻找那个喇叭形的出口

据说，前方就是“小寨”

不知有无我们的容身之所

再往前，又是“高桥”

也不知，能不能让我们跻身而过

长江啊，大海啊

冲着你们

我们就这样，日夜不息地奔流

（作者系奉节县教师进修学院副院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新诗学会会员）

编辑：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