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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丨路过手指的风

作者:赵自力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3-13 14:06:36

我特别喜欢春风拂面的感觉,沐浴在春风里,总是显得意气风发。

小时候,还是春寒料峭时,我就喜欢放学到村口玩。如果突然有一天,风吹在脸上不那么冷了,那就意味着春天真正来临。我们把蚕籽揣进贴身的口袋,跑着上学放学,让那些蚕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春天的温暖。蚕宝宝出生时,桑叶刚好冒了嫩芽,它们可以美美地蚕食整个春天了。

天气再暖和一点,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脱掉棉衣,在机耕路上追逐。那时,总喜欢追风,风吹到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因为听大人们说“春风不刮,草木不发”,那些花花草草,都是春风吹出来的呢。我们常常扒拉着茅草,看看有没有发新芽;那胖乎乎的野蔷薇,是否又长了出来。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时,我最喜欢闭着眼睛,让风撩动我的头发,风从耳旁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那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是一条幸福的鱼,游走在春风的暖流里。

风中常常带着花的香,有时夹杂着泥土味,让人觉得无比新鲜,时常贪婪地深吸几大口。兴致来了,迎着风跑了起来,舒展开双臂,风从指缝间溜过,酥酥的,痒痒的,特别舒服。

“吹面不寒杨柳风”,春天的田野,是我们嬉戏的地方,那里有无尽的乐趣。折几根柳枝,编成一个圆圈,戴在头上,顿时感觉头上顶着一个春天。灼灼而开的野花,一掐一大把,戴在头上,或者编成花环,都可以的。刚苏醒的青蛙,呱呱地叫唤着,我们循声去捉。青青草地上,一群孩子,撵一只不断跳跃的青蛙,欢快的笑声,总是撒了一地。

参加工作后,每年春天我常常回老家。风来的时候,父亲最喜欢去犁地。他说春风十里,不如开犁。耕牛在前面拉,父亲吆喝着前行,还是老把式,跟我儿时记忆中的一样。一群鸟雀落在田地里,争先啄食土里翻出来的虫子。黑色的泥土,嫩绿的小草,春日融融里,父亲把春天犁得有声有色。

我走在田埂上,望着满眼的春色,我还是喜欢张开手臂,闭着眼睛,让风从指尖吹过,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一下回到小时候。“人勤春就早,今年准定又是一个好收成。”父亲笑着说。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路过手指的春风,所到之处,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编辑:唐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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