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丨头渡印象（四章）

金山湖

金山湖的前世叫藻渡河

金山湖的今生叫金佛山水库

抵达金山湖的山道很修身

闸门运行工岗用打油诗写就

让这个湖泊充满了诗意

守着一湖如祖母绿的碧水

天光云影纷至沓来

偶尔，好奇的小野鸭钻出水面

代替石子儿漾起好看的涟漪

野渡无人，小舟肩并肩自横

湖的对岸，是九十度的峭壁

陡崖上安放三两户人家

电线杆挑起森林的层高

云雾缭绕着森林最幽深的部分

高峡出平湖，天堑变通途

金山湖用它的幽深与绵长

养育了头渡镇的万千子民

用它特有的清澈与澄碧

书写着金佛山最动人的细节

顺着金山湖溯源而上

去看一个湖泊的老家

一条溪流在悬崖上蹈步

涓涓细流汇成浩瀚江湖

根根石柱重叠亿年光阴

在方竹村

方竹村位于金佛山的核心区

大巴车无法驶达，需要摆渡

车少人多，我选择了步行

就这样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但我显然并不沮丧

有十万亩原始森林陪我

有十万株参天大树陪我

有无数个负氧离子陪我

红叶木姜子露出鹅黄色的新芽

拧着一枚枚刚刚点亮的露珠

蜂斗菜开着粉白色的绒花

风中摇晃，浅吟低唱

石头上长满了好看的青苔

青苔上开着米小的苔花

苔花外是大片大片的峨参

绿谷幽深，青翠欲滴

一条清溪穿过一座小桥

洒下遍地的溪石

洒下银铃的笑声

洒下我清澈的倒影

当我终于抵达，众人已在返程

我惊讶而又忐忑地发问

女诗人告诉我，前方有猛虎

男诗人告诉我，前方路太深

我的探索止步于一片方竹林

竹叶是绿的，竹竿是青的

握起来却是方的

一律都谦虚地，俯着身子

没法再朝深山更深处漫游

没法像林中小屋遗世独立

我们这些浑身湿淋淋的人

真该到溪水中去，洗洗锈迹

再现兰亭

诗人的合影自是不同

席地而坐，左顾右盼

剪刀，比心，皆从所好

我拍了一张发到采风群里

朗溪说，三个一群，五个一伙

一不小心，你们站成了心形

在书院民宿

雄鸡叫醒黎明

太阳即将东升

而我们，即将作别

当务之急，是铭记此刻

抓紧时间，凹出各种造型

深院闲庭，清风明月为证

群贤毕至，再现兰亭当年

最美的时光在路上

大雨让诗从天而降

我们这群湿淋淋的人

把心中的诗

洒向生僻的木凉和头渡

洒向蝶变的原乡与故土

当心中的诗喷涌而出

嘹亮的阳光重返人间

白云如烟，从山脚袅袅升起

露出远山的黑，近山的青

山下金色的田园

当大巴车疾驰在山道上

赞叹声不绝于耳

分分钟都想停下来

但不能，最美的风景在路上

最好的书写是遗憾

在南川，一山一桃源，一云一仙子

向雨而行，便能觅得云海万里

向山而行，便能邂逅千里翠微

即便回到迷雾重重的人间

整个人也已超凡脱俗，清新可人

（作者系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文学院第二届高研班学员）

编辑：李微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