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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放专栏|迎风绽放的油菜花

作者:刘放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3-26 14:55:43

作者简介:刘放,江苏省作协会员,苏州市杂文学会副会长,出版有小说集、长篇散文、旅游文化读物多种,获国家级、省级文学和新闻奖若干。


数字经济时代,人们什么事都爱排个名,因此就有了“第一水乡”“第一桥乡”;又有了“第一峡谷”“第一海湾”。是否确实,估计也是众说纷纭。但提出者,总是有自己的道理、自己的角度、自己的纵横比较。如果我将吴地油菜花也贴个“第一”的标签,估计立刻会招致非议。但如若我问,你有张翰的诗句吗?你有李白的鉴定吗?没有,而苏州却有。

这里是从油菜花的文化含量上做考量。西晋文学家、书法家张翰(字季鹰),是吴地人。史载他“有清才,善著文而放荡不拘”,晋惠帝永宁年间,因政治腐败,他从洛阳辞官返吴,眼不见为净,过着垂钓吟诗的闲适生活。今人可读到的张翰诗文,有《首丘赋》《豆羹赋》《杖赋》《秋风歌》等,格局高迈,文辞卓然,不可多得。可能是时间隔阂久了,也可能是他之后的诸多文人“青出于蓝”,今人纪念前贤的文字中,鲜有一见提及他。

油菜花黄遍天下之际,我想起了他。他写油菜花的诗句,曾得到大诗人李白的高度赞誉。他写油菜花的句子是“黄花如散金”,李白以相同的五言诗句赞叹:“张翰黄金句,风流五百年!”溢美之高度,让人讶异。一句“黄花如散金”,让豪放高歌“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诗人,对这丛油菜花赞叹不已,对张翰的推崇更是登峰造极。

在我看来,如果仅仅就字面上来读张翰的“黄金句”,读它个八遍十遍,似乎也品不出绝在哪里。但是,如果曾亲自置身暮春时节的油菜田里,你就理解了李白的“风流五百年”言之不虚。油菜花田,是可以用“海”来形容的,一望无涯,金波荡漾,这种规模效应之下,心胸随之开阔。我曾专门“采风”一次,猫步进油菜田,蹲下,像一棵会喘气的老油菜,与周围的花们融为一体,在“杨柳风”的吹拂下,周身暖烘烘,有了不热而欲汗的感觉。油菜花丛中蜜蜂自然是不请自来地忙碌,小蝴蝶也不甘落后,蜂哼小曲,蝶翩无声。此时油菜田间泥土的气息与花香混合,能明显感觉到,地力携原野气流在氤氲上升,上升,让万千生物植物都得到“上托”的感觉。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泥土,也不再板结,而是自动地酥松了,油菜花秆和花瓣自然更加精神抖擞,更加妩媚。此时,胸腔吸进田间和着花香的湿润空气,似乎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舒展了,自己的毛孔也仿佛要弥漫出花香!那是一种全身心的畅快,酣畅淋漓!

还有一次到重庆下辖的黔江地区参加会议,也是一个油菜花降临人间的时节,我领教过阿蓬江两岸的油菜花规模,抬头环顾四周的山山岭岭,不得不惊叹这里的油菜花居然呈立体状出现,那高高的绝壁之上,也有油菜花烂漫其间,让人叹为观止。那里人迹罕至,也许只有鸟雀能播种,一抹绝壁上的金灿灿,让刀削斧砍的山崖顿现脉脉温情。

就在我想将油菜花“第一”的标签转赠重庆时,一同与会的前辈劝阻了,他说,油菜花的文化含量高地,的确非苏州莫属。我问,是因为张翰和李白吗?他摇头,说出了一个名字:金砂,并深情唱出一句“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毛主席来到了咱们农庄”的老歌,竖起大拇指说,这样传颂大江南北的一首好歌,就是你们苏州作曲家金砂先生在苏州谱写出的。我们唱了几十年依然深爱无比,看到油菜花就想唱这首歌。金砂还写过《牧羊姑娘》和《红梅赞》这样的经典老歌。

为金砂先生有这样的隔代知音而替他自豪之余,我也更加坚定转赠标签的决心。我对他说,金砂先生本名刘瑞明,1922年出生在现今的重庆铜梁区巴川镇,他是在1945年才迁到苏州,在苏州工作多年。他是重庆养育的儿子,后人的感激本当物归原处奉还重庆,对吧?前辈频频点头。

其实,艺术都是来自大地上人民的辛勤劳作,是泥土和汗水共同滋养着金灿灿的油菜花。要感谢,就感谢一代代辛勤的劳动人民和宽广仁慈的大地吧!

又到花开时节,重庆金灿灿的油菜花又在迎风绽放了吧!

编辑:邓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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