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又是一年麦花香

时下正值麦收季节，金黄色的麦浪翻滚着，联合收割机唱起了主角，以往镰割、手捆、肩扛已成为历史。如今，我虽然不再回老家收麦，但依然怀念那散发着泥土味道的淡淡麦香。家乡的小路、村西的小河、村南的池塘、布谷鸟的叫声、儿时的伙伴等，让我时常梦回故乡。

八十年代初期，哥哥、我和弟弟陆续离开家乡参军、求学和工作。几年后，按照父亲的意愿，我们又先后回到了小城工作。

每到麦收季节，父亲总要带领着我们回老家帮助麦收。回家前，我不情愿地换下了连衣裙，脱掉高跟鞋，取而代之的是长裤、长褂、平底鞋。

临行前，父亲一再叮嘱我们：“回老家不许涂口红，不许戴太阳镜，不许戴手套，见了乡亲们要主动打招呼，干啥要像干啥的样子……”来到村口，父亲“命令”我们直奔麦田。

放眼望去，金灿灿的麦田里，乡亲们正在挥动着镰刀，收获着丰收的喜悦。镰刀与麦秆撞击发出的“沙沙”响声，恰似美妙的音符在流动，也甜到了人们的心里。唯恐打扰乡亲们收割，我们按照父亲的分工，悄悄地干起活来。哥哥、弟弟割麦子，我与父亲捆麦子，弟媳妇回家准备午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邻居刘大爷与我们打招呼，让父亲抽他的旱烟，他用袖口使劲擦了擦烟嘴递给父亲，并且说城里的“洋烟”没劲，还是“旱烟”抽起来过瘾。父亲欣然接过旱烟袋抽起来，刘大爷自己则卷了一支纸旱烟，将父亲递给他的香烟夹在了耳朵上。

刘大爷用感激的口吻对父亲说：“要不是你帮乡亲们买到柴油浇上地，哪有今天的好收成。”父亲看了看眼前大片的麦田，只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此时无声胜有声，道是无情却有情，浓浓的乡情尽在不言中。

刘大爷见我手里拿着麦秆，正静静地听他们说话，便和蔼地对我说：“丫头累了吧，你写文章、打算盘、记账还可以，干农活不行，当心把脸晒黑了找不到好婆家。”

我笑着说：“大爷，我能行。”

大家的午饭都是在麦田里吃的，乡亲们把自家的葱油饼、煎饼、鸡蛋、大葱、大蒜等一一拿出来摆在地头的树荫下，这家让我们尝尝这个，那家让我们吃点那个，真是应接不暇，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当年的那顿美味“野餐”，我至今记忆犹新。

在老家待了三天，田里的麦子全部被运到了村里，哥哥和弟弟留下继续脱粒、晾晒，直到颗粒归仓，我与父亲则先回城里去了。

如今，老家除了几间没人居住的老屋，极少的责任田也交给了种粮大户管理，但每到麦花飘香的季节，我还是会想起当年麦收的场景。

一个人走得再远，也走不出对故乡的思念，这就是剪不断的乡愁吧！

（作者系中国金融作协会员，山东省济宁市作协会员）

编辑：邓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