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克存专栏｜暖暖的炊烟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又见炊烟升起，勾起我回忆……”每次听《又见炊烟》这首歌，美妙的旋律入耳，原本平静的内心总会被搅动得泛起阵阵涟漪，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炊烟，想起故乡的老屋，也想起故乡的母亲。

童年老了故乡远。多年以前，少小离家不知愁，双手一拍屁股就把故乡的炊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头也不知回，多年以后，游子如浮萍，四处漂泊无根，念家念乡念母亲，鬓毛泛白愁在心。一道炊烟起，便能唤醒儿时的记忆，闻到故乡的母亲做的饭菜香，是那么美味，又是那么暖心。

温温土炉灶，袅袅炊烟情。故乡的炊烟，每天都是从黎明走到黄昏，它既记载着故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淡生活，也刻录着故乡孩子咂嘴弄舌、大快朵颐的舌尖味蕾记忆。小时候，改不了乡村野孩子的一股子疯劲和习性，田间林里、草丛石上、溪边地头，野跑野跑的，玩得兴致起来，常常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回家，但只要看见屋顶冒起炊烟，就知道母亲是在做饭了，要不了多久，母亲唤我乳名的声音，便会随着炊烟一起响起来，自炊烟升起的地方，传遍四面八方，与我不见不散。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情，有炊烟的地方就有爱，有炊烟的地方就有烟火。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是炊烟的根，就是一个柴火燃得通红、足以蒸煮出世间佳肴、填饱了肚皮的灶台，那锅盖沿上冒出来的热气，带着香，嫁给了炊烟，它们一起漂泊一起流浪，钻进我的鼻孔、钻进我的咽喉、钻进我的肺腑，最后于灵魂深处安家，让我永远都无法摆脱它，南来北往，天涯海角，一生一世相随。

离开故乡，多年游子终是他乡客，许多时候，我都把炊烟看作是故乡的影子，也把炊烟看作是乡愁的载体。炊烟里，有小米粥的清亮，喝一口，能映照出母亲的慈祥笑脸；炊烟里，也有老灶膛烤玉米的浓香，剥一粒，能挑逗出藏在味蕾舌尖后的馋虫；炊烟里，还有刚出锅的热豆腐和卤肉气息，吃一块，能牵引肠胃溯源儿时的故乡记忆。一缕缕炊烟，尽是母亲的味道，弥散着丝丝缕缕的幸福，满满的家的温暖。

有炊烟的地方有诗意，有炊烟的地方有生活，有炊烟的地方叫人间，有炊烟的地方叫家也叫母亲。暖暖的炊烟，是想念，更是乡愁，永远牵动天涯游子的一颗漂泊心。

（作者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王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