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艳专栏｜洋葱的星辰大海

有人说，生活就像剥洋葱，当你一层一层剥开时，总有一层会让你流泪。洋葱犹如百味人生，一旦剥开就会立马见识到它的火爆辛辣，可一旦洗净切块入锅翻炒后，它就会变得温柔醇厚起来，粉白相间的洋葱不但有降胆固醇，软化血管的功效，而且吃起来清甜可口，绵软嫩滑。

对于上班族来说，家里的备用菜时常会是几颗洋葱与土豆，即使天气突变，大雨倾盆也不用担心屋里没有蔬菜，它们的存在使经验丰富的女主人不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起饭菜可以手到擒来，像一位手持魔法棒的魔术大师一样，瞬间变幻出几盘秀色可餐，唇齿留香的美味菜肴来。可能最近一段时间天气晴朗，家里的时令蔬菜也是应有尽有，不知不觉间就冷落了放置在厨房一隅里的洋姜，等到想起来时，它已在购物袋里耐不住寂寞的诱惑，卯足了劲似的发起了芽。

摸着这个质地不再瓷实的洋葱，感觉把它丢掉又实在有些可惜，正在我举棋不定之时，女儿见状开心地说道：“妈妈，你看它发的芽都长出了一大截，我们何不加以利用，让它长出更多的葱绿来呢！”我正在疑惑不解，女儿又继续地说：“暂且把这些洋葱当花来养，用水培多好呀！”

说干就干，我翻箱倒柜地找来了能用来做水培的容器，紧接着就把这些洋葱摆放到恰当的位置，然后续了一些水，静静地期待它在透明容器里生长。果不其然，洋葱在阳台上像婴儿一样贪吃贪睡，不动声色地吮嘬着水所能提供的原始营养，而且透明的容器却把它的新变化淋漓尽致地展示在了我们的视野里。只见洋葱的底部长出了一小撮白色的须，比猫咪的胡须还要茂密，而洋葱头顶的绿芽儿长得更加茂盛。女儿看到这些新变化，不禁雀跃起来，把容器里的水换了一遍，并且把它们摆放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让它们迎着阳光茁壮成长。

后来我出差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忙着处理手头上落下的事务，女儿平日里忙着上学，放学后也要背书与做作业，周末还要上舞蹈培训班，即使没有这些，外面那些好玩的与好吃的也有足够的吸引力，而家里那几棵毫不起眼的水培洋葱怎么能够占据她的小小内心呢？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忘了个一干二净。

又一个星期日，我去阳台打扫卫生，蓦然发现阳台上有令人赏心悦目的惊喜，那三个容器里的洋葱头像石榴一样已裂开了，近距离观察它们，发现洋葱熟透得萎蔫，粉红色的外表已不再有光泽，看起来有些黯淡无光，但在它即将谢幕的母体里已焕发出了更多的盈盈新绿，那郁郁葱葱的叶子十分招人喜爱，微风一吹，像个摇头晃脑的调皮孩子，徐风一停，立马又庄严肃穆起来，株株耿直而挺拔地站立着，分明像是尽职尽责的“钢铁士兵”在看守家园，那凛然而不可侵犯的样子不由得让人心生敬畏。原来在时光的缝隙里，一颗颗洋葱赋予了生命的重塑新生，细细想来大自然真是奥妙无穷，就连最普通的蔬菜——洋葱，也可以变幻莫测到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作家冰心曾在《繁星春水》中写道：“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成功的何止是花，洋葱也是，简直是做到了“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清水，你就茁壮。”它从不介意别人的眼光，而且有着“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觉知。不管是遭遇歧视冷落还是备受呵护，即使是身临绝境，面临着疾风骤雨，它也会不屈不挠地生长，永不停歇地生长，最终活成了一枚“满目星辰，心怀大海”的智者。

（作者系湖北省十堰市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王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