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雪芳专栏|夏日草干香
作者:马雪芳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3-07-24 17:00:52作者简介:马雪芳,江苏省常熟昆承湖外国语学校美好教育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学高级教师,常熟市学术带头人、苏州市语文学科带头人、江苏省学习之星,上海市《快乐学习报》特聘执行主编、河南省《教育信息化论坛》特聘编辑,长期致力于小学生阅读、作文研究,出版专著四部,在全国各地教育报刊发表教育散文、教育教学论文千余篇。
七月流火、赤日炎炎,小时候的这个时期,我正顶着高温,在河滩边、竹园旁、沟渠边、田埂上一镰刀一镰刀收割着草呢!割草这个活儿,始终贯穿着我儿时的暑假。
读小学时,7月中旬一放暑假,我就赶紧花三四天时间把老师用钢板刻蜡纸后油印而成的暑假作业做完,然后每天背起柳条箩筐,手拿“月亮”镰刀,一箩筐一箩筐地割起晒草干的草来了。
我先到河滩边去割。河滩往往很陡,我左脚踩在一棵小桑树的根上,右脚勾住一棵小榉树,这样整个人就稳定了,就可以挑茅柴草、狗尾巴草、小芦苇等割了。右手握满一大把草,就“嗖”地一下把草扔到河岸上。大约割了三四十米河滩,我上河岸,把河岸上的草一捧一捧往筐里装。装满一大筐,就背着往家走,往往要来回八九回。我把在砖场上的草用尖齿铁锨扒开,成薄层,这样晒出来的草干既青绿又韧爽。当我最后把铁锨靠在墙上时,发现自己的粗布衬衫上全被晒出了白花花的盐霜。
我来到竹园旁割草。竹园旁的草大部分是狗尾巴草,这是草中的“上品”。只是好多狗尾巴草已被竹园的主人割走了,留下了一墩墩草茬子,茬子旁长出的小狗尾巴草还没一指长。也有一些竹园的主人常年在外或者不需要养羊,所以这些竹园旁往往有茂盛的狗尾巴草。然而这样的主人有几家在大队的东边,几家在大队的西边,我割满一筐草背到家里至少要走半个多小时。小时候的我瘦小,当我到家在砖场上“噗”地放下一箩筐草时,早已满身汗水,似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整个人几乎要瘫痪了。
我更多地在沟渠边割草。沟渠边的草大多是水牛筋草、马扳筋草。这种草有个特点,就是割掉了一茬,第二茬又很快长出来。沟渠的斜坡不陡,人蹲在上面割草不会太吃力。大沟渠就在我家的前面,这样我每天可以收割很多草。草多了,在砖场上晒时就铺得厚多了,只得用竹耙子多多翻动。虽然我戴着草帽,但在大太阳里的烘烤下,一个暑期下来,整个人都黑得似炭一般。
父亲每天傍晚从生产队收工回家后,会用稻柴把晒好的草干“十”字形捆起来,一捆约五六斤重,然后收藏在小屋里。暑期结束时,小屋里足足整整齐齐地码了半屋子的草干。推开门去,一股似桂花、晒干的荷叶和新稻柴的混合香扑面而来,这香味其实是大地的清香、阳光的味道。
这些草干,有一半之后会被父亲陆续运到镇上的饲料加工厂制作成草糠,拌在一点米糠里喂猪,我家的猪几乎就是吃这样的草糠长大的。还有一半就是冬日里两头大绵羊的美食。它们吃着这样的草干,身上的羊毛长得既密又长。一只羊身上的毛剪下来足足有三四斤重。用这些羊毛纺出的毛线,编织而成的“纯羊毛衫”穿在身上不但暖和而且轻松。
如今的孩子不知道我们这辈人儿时是怎么过暑假的,有时间我一定要在课堂上给他们讲讲类似我们那辈人的暑假故事,相信会对他们的健康成长大有裨益!
编辑:邓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