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那年煎饼果子香

小区后门一夜之间多了个卖煎饼果子的摊贩——每天清晨一个50岁左右的妇人准时六点半支起小推车，开始一个半小时的煎饼果子制作及售卖工作。

起初，我并不看好这个小摊，毕竟这条路汇集了十余家特色小馆，它品种太单一，围在摊前购买的邻居寥寥无几，妇人的眉眼间总是紧皱着。

听说煎饼果子刚开始是一张山东大煎饼卷上一根油条和大葱，俗称“煎饼裹着”，因语言上的音变，就读成了“煎饼果子”。随着技术的不断改进和提升，又经过了多年的演变，煎饼果子最终成了风靡大街小巷、深受人们欢迎的特色小吃。

有天周末我起得较早，打完豆浆后看时间充裕就下楼转转，走出小区看到妇人正在擦拭制作台，摊位不大，上面的材料摆放得井然有序。炉上黝黑干净透亮、冒着热气，我忍不住说：“老板，来一个煎饼果子，加鸡蛋。”妇人麻利地招呼着，我看她熟练地从身边的桶里舀起一勺调好的面糊，浇在身前那个热气腾腾的专用铁板中央，用一把木铲迅速地从里往外画圆，不一会一小块面团就变成了一张薄如纸翼的大饼。妇人把整张饼翻了个面，打上一个鸡蛋涂抹整个饼面，饼的颜色由浅变黄，淡淡的清香随之飘出，让人唇齿欲动。又见她在面饼上刷一层酱料，夹上两片嘎嘣脆的薄脆片，再裹上两片生菜，撒上葱花、黑芝麻，顺势卷成一个圆筒，用刀切成两半递到我面前。一套动作前后不过三分钟，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我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咸香的味道充盈整个口腔，越嚼越香。吃完再搭配一杯自制豆浆，仿佛置身于一个完美的味觉世界，使人倍感幸福。

渐渐地我爱上了家门口的煎饼果子，一到周末就来到摊前排队，有时加鸡蛋，有时加火腿，总是吃不腻，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眉眼间也舒展开来。

记得有次晨跑后，我又来到摊前跟老板说：“来个煎饼果子，加鸡蛋。”她微笑着制作，娴熟的动作看起来真是一种享受。

正在欣赏时，一下想起我今天晨跑没带手机，一摸兜里也没钱，赶紧跟妇人说：“老板，我没带钱，这个给后面排队的人吧。”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微笑着说：“没事，你下次路过时再给就是了，几块钱的事。”我连说不用了，老板毫不犹豫地拿起已经做好的煎饼果子递给我说：“趁热吃吧，没事，一个煎饼果子而已。”看老板这么信任我，我反而不好拒绝，提着煎饼果子回家，等我收拾完下楼来付款时发现老板已经收摊离开了。

以后每天清晨我都早早下楼，等待那熟悉的煎饼果子味道，等待她的信任。但这个老板再也没有出摊了，此后我再也没买煎饼果子吃了，那口煎饼果子的味道一直在心底萦绕。

时隔多年，各个巷子、路口的煎饼果子摊位多起来，但始终没遇到那个熟悉的妇人，没遇到那个熟悉的煎饼果子味道，不知道她是否改行做了更大的买卖，是否还保持着微笑？恍惚间，我看到街角一个新开的煎饼铺，忙碌的身影犹似当年那个她。“来个煎饼果子，加鸡蛋。”我对着里面说。当老板递给我时，我拿手机扫了双倍的钱离开……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

编辑：汪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