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秦川专栏丨岁暮田野空

北方的冬天在立冬以后，天，说冷就冷了。原来看上去还红彤彤的太阳，打在身上，却没有一点热烈的意思。此时，冬日的田野上，一望无际的荒凉、寂静、枯燥。间或有阴冷的风打着转子从身边刮过，更觉萧条和岑寂。

冬天的日子偏短，下午放学的时间就比其他几个季节要早，也就四点钟不到。这个时候，直接回家最不可取。再说在学校里，我们早就将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做完了，为了就是能在这接下来的几个钟头里，尽情地疯耍。

麦苗此时在麦地里显得有些呆头呆脑，我们在麦地里一边高声叫喊，一边踢着一只破旧的皮球，广阔的麦地任由我们随意“射门”。 皮球是狗蛋的一个城里亲戚送给他的，显然，一定是那家小孩玩旧了不要的。但包括狗蛋在内，我们都将它当成一个宝贝，只有我们几个死党才可能在一起感受它的乐趣。其他一些和我们玩不来的，或曾经欺负我们的，还有就是比我们学习好的，都不可能添加到我们玩皮球的队伍当中，小小的皮球给我们几个赢足了脸面。

冬日的田野，对于我们这些正在成长的毛孩子来说，显得刺激又好玩。我们很喜欢这样的季节，没有任何的遮挡，任由我们在田野里撒欢和大声歌唱。我们的歌声既天真又快活，但不知不觉，歌调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冬日的田野里，总会有几棵寒枯的毛杨挺然屹立在一片丰收后的土地上。抬眼看，蛛网般的电线伸向远方，田野宽广，劳作的人很少，有一两个牧羊老汉正沿着河沟赶着羊群缓缓前行。远处的村庄在雾霭中隐隐约约，树上的叶子已所剩无几，虽然有些树叶仍高高地挂在枝头，但它们早已枯黄，左右摇晃着，摇摇欲坠。寥寥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在人们耳边回荡着。

偶尔，飘落的树叶被调皮的风吹了起来，在空中翻滚着，好像在为人们表演着最后的舞蹈。落在地上的树叶，重叠在一起，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忽然，远处河岸上飞起了一只白鹤，我们很是惊讶，现在的它不是应该在温暖的南方过冬吗，怎么此时还没有离开这里？想必，它一定也有自己心思吧！

冬日田野，寂静而辽阔，让人想起“岁暮田野空，寒草不满腹”的诗句。其实，冬日又何尝不是受孕的母体，沉浸在一片对生命的酝酿和春天的向往之中。

编辑：孙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