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寒时花开

周末，我和妻子骑行到郊外。

大雪刚停，天地莽莽苍苍，户外非常寒冷，哈一口气就能凝成雾。极目远眺，天地在目光所及处连接。郊外人很少，静悄悄的，风的声音时小时大，时急时缓。

突然，一股香气从风中传来，格外清爽和明显。

我问妻：“你今天用香水了？”

“没有，我很少用香水，这你是知道的。”

这附近肯定有花开，这应该是花的香味。四处张望，草木枯黄，看不到有花朵艳丽的影子。这个季节，能开花的只有蜡梅，我便看附近有没有梅花，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一片树丛边，长有一棵梅花，枝条灰褐色，没有一点鲜活气息，一串串黄色的小花沾满枝条，活像一串串小星星。花很小，也不鲜艳，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上一年遗留下来的干花。靠近它，香气反而没有这么浓郁，离开梅花一丈有余，香气才显得清晰。估计这梅花也属于“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一类花吧。

在我们当地，能在寒时开花的植物很少，初冬时我曾看到过一些月季花。道路两旁，大朵大朵的月季花在冷霜中开放。清晨，花朵清秀艳丽，比夏天时候色彩更加清朗和纯正。中国红、紫红、粉色、白色、鹅黄，各种颜色交错在一起，互不沾染，即便挨得特别近，根从一个地方伸出来，每一朵月季花都保持着自己的色彩。硕大饱满的花朵，挂一丝霜，吹一季风，这时节，连傲霜的菊花都已凋零，月季花依旧在寒风中静静地绽放。

我尤其佩服它们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自尊自守，把自己的美好留给人间的精神。

我们能看到月季、梅花开放，闻见悠悠香气，却很难看到它们生长的环境是多么简陋——驿外断桥边，四季来风涤荡，自然汲取雨露霜雪的滋润，花儿在寒冷的郊外独自开放。也许它们来自苗圃，也许是有人随手一植，也许它们乘着风从异地而来，落地生根，随着季节步伐，轮回变化，委身户外，悄无声息地生长、绽放。

春花烂漫，夏花不易，而在寒时依旧绽放的花，多么像在逆境中默默前行的人啊。

原以为最美的花是在春天开放，我却在寒霜中看到清奇的月季花，在冰雪里看到如星辰般朴实的梅花。它们荥荥孑立，傲然自在。

这些冬日里开放的花朵，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和坚韧。它们在严寒中坚守，不畏风雪，努力地上进，把生命推向极致，给人们带来了美的享受和心灵的慰藉。

寒时花开，这些不屈的植物，在顺境时了解世界，在逆境时探索自己，默默坚守，静悄悄地等待春风的到来。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宁市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