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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安专栏|藏在光阴里的中国故事:甘霖雨水

作者:郝安

文章来源:七一客户端发布时间:2024-02-19 00:00:00

春始属木,水助木起,生木者必水也,是为春天加持壮行。故立春后继之雨水。

这时太阳顺黄经运行到330度。一阳初升,天气回暖;雨丝漫天,枯木逢春。和谷雨、小雪、大雪一样,雨水是一个表示降水量的节气。淅淅沥沥,泼泼洒洒,奏响了春天进行曲的第二乐章。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虽明里暗里,忽冷忽热,时不时还会春寒料峭一番,但气象意义上的春天是正式到了。

雨,水从云下也。凡自上而下者称雨,在地曰泽曰水。甲骨文的雨字,就是上面一画开天,冂像云,里面的点,就像从天空降落水滴的样子,叫做水零其间;甲骨文的水字,中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代表山涧溪川潺潺流动。两旁各两点,好比奔腾倾泻溅起的水花。

风流云散,别而为雨,天地气和而成甘霖。中气雨水,夜来风声雨声,多少花开花落。这个时候,獭开始捕鱼了,还煞有介事,将鱼摆在岸边,像是先要祭祀一番,再来享用的样子;七九河开,八九雁来,对应的正是雨水二候,大雁一群一群开始从南方飞回北方;在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中,土膏脉动,地气活了,草木随地中阳气的升腾,开始隐隐地抽出嫩芽。

五日谓之候,三候谓之气。三五一十五天的物候獭祭鱼、鸿雁北、草木萌动自然变化,把这个节气所独有的氛围和意境烘托得特别充盈——

滴答,滴答,下雨啦!小草说:下吧下吧,我要发芽!小树说:下吧下吧,我要开花!小朋友说:下吧下吧,我要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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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润万物,雨水有雨庄稼好。自此,春耕、春播、春灌等农事活动渐次展开,大地由南而北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时与日驰,岁与年去。眨眼间,已是大年初十。无论按节序立春,还是按正月春节,到雨水时节均已完成属相转换,进入了甲辰龙年。

在源远流长、契若金兰的十二生肖这支队伍中,中华民族的图腾,唯一的神兽瑞龙,隆重登场。

龙的文化,就是中国文化;龙的故事,就是中国故事;龙的传人,就是中国人的共同名称。

所谓龙者,聚兽的野性、人的悟性、神的灵性。闻一多说,龙只是一种大蛇,这大蛇的名字就叫做龙。后来有一个以这种大蛇为图腾的团族,兼并了、吸收了许多别的形形色色的图腾团族,大蛇这才接受了兽类的脚、马的头、鬣的尾、鹿的角、狗的爪、鱼的鳞和须……于是便成为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龙了。

所谓龙者,鳞虫之长,气象万千。能幽能明,能大能小,能细能巨,能短能长,能升能隐。上则腾云驾雾,飞腾于宇宙之间;下则遁地入海,潜伏于波涛之内。老百姓崇拜祥龙呼风唤雨的力量,让它无所不能。人的第一需要是水,就让龙来管水,尊之为龙王。没有雨水时向它要,雨水泛滥时又让它来治。所以中国大地上到处都有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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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龙者,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存在于悠悠千年的痕迹、浩浩烟海的典籍、代代相传的文化中,印证着中华民族水乳交融的团结,书写着中国人过人的才智,记录着中国人过往的故事。这是中华民族发祥和文化肇始的象征,也是中华民族精神气质和气魄之精髓所在。

雨水节后五天甲辰龙年第一个月圆之夜,即是春节后第一个重要传统节日元宵节。中国人的习惯,正月初一过大年,是农历一年中最大的节;而离春节最近红红火火的元宵节,就相当于春节的闭幕式,把从除夕开始世代相沿的节日习俗,推向又一个高潮。

春节比元宵节重要,元宵节比春节热闹。如果说过年更重仪式感,较为恭敬,较为虔诚,较为收敛,那么到这时就完全不一样了。天上地下,人间的灯和天上的月遥相呼应,恣肆酣畅的情感一下子释放出来,真正欢天喜地。所以正月十五也叫闹元宵。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元宵节的主题是观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圆月般的元宵和缤纷的花灯,成为这个节日永远不变的底色。大街小巷悬灯结彩,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鸣鼓聒天,燎炬照地,像是办喜事,火炽而美丽。男男女女都出来踏月、看灯,猜灯谜、看焰火、舞龙灯。

正月十五闹花灯的元宵节,和大年三十隆重、规矩、约束的团年夜饭和守岁真的不一样。这是一个有张有弛、有紧有松,自由放纵,热闹欢畅,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饮食文化,非常了不起又别有另一番风光的节日,大家都尽兴闹元宵,也在闹着自己的心思心情——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绝胜烟柳,雨润如酥。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故而天上人间,就演绎出很多很多的情感场景,牵扯着很多很多的情感联系,留下来很多很多的情感故事。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若有雨,便山也迷朦、水也迷朦、人也迷朦。雨水在树梢上、在草叶上、在亭檐上、在湖面上,在一切无遮无拦的去处喧哗,跳着欢快的舞蹈。空气洗得清爽了,树叶刷得干净了;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这时候,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又一齐打破,用水调和。于是乎,不管是水做成骨肉的女子,还是泥做成身坯的小伙,都开始有心事了。

水火既济,遇雨则吉。雨水,乃生命之源,万物之本,百药之王。甘霖沛雨,明川胜水;龙行龘龘,欣欣家国。人们明显感到春回大地,春风拂面,春暖花开,春意荡漾。

天遇见地,便有了岁月;冷遇见暖,便有了雨水。雨水,最是一年春好处。其实不管下不下雨,这都是一个充满生命内涵,富有想象力和相当有人情味的节气。

编辑:石俊豪 熊冬梅 全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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