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成专栏丨家乡的小溪河

我的老家在重庆铜锣山脉的一座大山中。

祖先是明朝初从湖北迁移来的重庆。他们选择在山中的一处平坝建房居住，繁衍后代。几百年来，从一户人变成了几十户人。后来，又有其他人陆续搬迁来此，于是便形成了现在的村子。

俗话说：高山出好水。村子后面的大山中就有一处泉眼。

那泉水是从两块大石头的缝隙中流出来的，有茶杯粗细的一股水，一年四季不断流，冬暖夏凉，清甜可口。

泉水穿过十几个山涧，不断吸收其他细小的泉水，慢慢形成了一股溪流，转过几个弯，到了村子前面，最终形成一条小溪河。小溪河流出村子后，又与其他不知名的小溪河汇合，形成大的河流，然后流入远方，再流入长江。

村子的人们在小溪河里洗衣、洗菜，引小溪河的水灌溉农田。有一年天大旱，水井的水都干枯了，小溪河的水还没有断流，人们就挑小溪河的水来吃。人们说，有了小溪河，村子有生气，有活力，生活就有盼头。于是，大家把小溪河叫作灵水河。

我的童年是在灵水河里度过的。河里有很多的小鱼、螃蟹、泥鳅，我爱和同伴们在河里玩，捉住一条小鱼，抓住一只螃蟹，大家都争着看、抢着拿回家，放上一点盐巴，用一张南瓜叶或者荷叶包着，放到灶里烧熟，大家共同分享着美味，分享着快乐。

小时候，我站在灵水河边，望着它的那一端出神，脑海里冒出很多问号。

灵水河会流到什么地方去呢？那一端是个什么样子，河面是不是和村子里灵水河一样宽？水是不是和灵水河的水一样清澈，一样甘甜？那端住着的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喜欢喝河里的水？

晚上，我带着好奇问父亲 。

父亲告诉我，灵水河流到很远的地方，由很多这样的小溪河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条大河，很多条大河汇集在一起，形成长江，最后流入大海。

父亲还告诉我，顺着灵水河走，就可以走出村子，走出大山，走到外面去。那里的人们住的是高楼，出门不用走路，手一招，车子就到了身边。晚上，还不用点煤油灯，用手拉一拉绳子，屋子里就像白天一样明亮。

外面的世界好精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成了我儿时的梦想。

有了梦想，就有了动力。40年前，我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了灵水河，走出了大山，在城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实现了儿时的梦想。

俗话说：60年一甲子，人生第二春。不知不觉，我已花甲之年，对家乡的灵水河更加思念。每年暑假，我都要带着孙子们回老家去看看灵水河，今年依然一样。

家乡灵水河的水还是那样清澈，那样甘甜。溪河里的小鱼、螃蟹和泥鳅在水里自由地遨游。

带着孙子们摸小鱼、抓螃蟹，然后把它们装到一个盆子里。刹那间，我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我小时候经常到河里捉螃蟹，有一次，一只拳头大的螃蟹夹住了我的手。”我讲着童年的故事，孙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临回城里时，我们又把小鱼、螃蟹等放回到小溪河里。我告诉孙子们：无论离开家乡的灵水河多远，时间多久，无论多忙，也要挤出时间，顺着灵水河流淌的线路，回到家乡，看望家乡。

“为啥？”面对孙子们的疑问，我告诉他们：我们的根在灵水河，情也在灵水河。

编辑：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