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坚专栏｜海燕在人间

是夜，斜倚床头翻起高尔基的《在人间》，读译者序时，我一眼就看到那首脍炙人口的《海燕》，“在苍茫的大海上……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许久没读到这样让我热血沸腾的句子了，学生时代，这篇散文诗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可毕竟当时还年轻，阅历尚浅，并没领悟到诗中的更深层次的含义。如今年岁渐长，饱经沧桑，再读《海燕》，已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从中，我似乎看到了在苦难中重生的高尔基。

高尔基命运多舛，自幼历经坎坷和磨难，可他并没有因此屈服，而是克服种种困难，不断上进，勇敢地坚持求学之路——因为他希望用文字来唤醒当时“沉睡的灵魂”，以此来拯救国家与民众于水火。高尔基说：我读书越多，书籍就使我和世界越接近，生活对我也变得越光明和有意义。他的自传体小说《在人间》，就是高尔基精神的深刻体现。

我从高尔基身上读出的不是苦难与不幸，彷徨与绝望，而是他的坚强与勇敢，正直与抗争，善良与博爱，敏学与智慧。不是吗？高尔基不正像是矫健、勇敢的海燕吗？他不畏电闪雷鸣，不畏狂风暴雨，坚信乌云终会散去，张开双臂迎接日出、拥抱阳光。

不由想起四川女孩雷庆瑶。庆瑶在三岁时，因意外事故被高压电夺去双臂，差点危及生命，却奇迹般活了下来。这位不幸的女孩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以惊人的毅力不断挑战自己，学会用脚刷牙、洗脸、洗衣、吃饭等基本生活技能，还学会了书法绘画、骑自行车、游泳等，并以优异的成绩从小学念到硕士研究生毕业。此外，她还热衷于公益事业，尽其所能去帮助灾民、贫困学生与孤儿等，甚至把自己的故事写成了一本励志书籍《我心飞翔》。

最让我感动的是她乐观的心态、顽强的意志与博爱的品格。庆瑶何尝不是高尔基笔下的海燕，遇到磨难与挫折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奋起搏击，用仅剩的双腿代替双翼。在她心里，只要有梦想、有毅力，就依然可以“振翅高飞”，搏击长空。

在一次演讲中，曾有学生问她：“庆瑶姐姐，到底是什么信念，什么精神力量在支撑你不断前进？”她说：“一个人即使失去任何东西，都不能失去自己的精神信仰、对未来的憧憬及对生活的热爱，更不能失去对梦想的执着追求。有了这些，你的人生将永远不会绝望！”终于明白这位不幸的女孩为什么会冲破命运的阴霾，活成了照亮自己、照亮别人的一束光——是梦想、热爱、骨子里面的善良和坚韧，成就了今天的她。

读《在人间》，读《海燕》，读《我心飞翔》……读这些苦难深重却散发着人性光辉的文字，即使百病缠身的自己，也瞬间浑身充满了勇气与力量。愿我们都能活成勇敢无畏的“海燕”，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与暴风雨抗衡的信心和斗志，永远迎难而上，向阳而生，逐光而行，翱翔天际。

编辑：李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