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红绿灯里的“温度”

自从重庆轨道交通2号线开通运行以来，再去听解放碑“钟声”，我大都选择乘坐轨道交通。

这天例外。妻子预约好去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体检中心体检，我们自行驾车前往，为的是免受来回三四千米烈日炙烤。再说也不是去听解放碑“钟声”。

重医附二院体检中心在临江门与一号桥之间。从我们家开车去这个体检中心，得在临江门调头。我是个“路痴”，开车总离不了导航。一路上按导航提示，穿过虎头岩隧道，下到嘉陵江滨江路，便沿着滨江路一直开到一号桥，从一号桥拐几个弯上到临江门，再向右一个急转弯驶入“环岛”，经七星岗绕一大圈转回到临江门，这个掉头才算完成。

临江门过去有个交通岗亭，一度是进出解放碑的一扇窗口。如果还在的话，我想也一定是个热闹非凡的网红点。

当我开车绕回到临江门，正前方立着两个带箭头的红绿灯，一绿一红，一目了然。绿的那个箭头朝左，红的那个箭头朝上。让人困惑的是，背对魁星楼的这两个红绿灯，箭头朝左那个绿灯亮起的时候，放行的是上“环岛”和两路口方向的车辆。箭头朝上那个绿灯亮起的时候，也是左转，只是放行的是一号桥方向车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直行。

从“环岛”或从其他线路途经临江门的车辆，驶入临江门后，去朝天门方向除外，所有车辆都得归并到5个车道。1、2车道受箭头朝左的那个红绿灯控制，3、4、5车道受箭头朝上的那个红绿灯控制。该朝哪个方向走，该走哪个车道，要按路牌或地上箭头所指，提前并入相应车道。

别以为我说得头头是道，就像是个“活地图”。若真是个“活地图”就好了，至少不用导航，也不会误闯红灯。这是那天我慕名围观黄济人《天风吹我》新书发布会，坐轨道交通2号线从临江门站出来，实地“踏勘”一番后才整明白的。

绕回到临江门的时候，导航提示过没有我已想不起来，反正看见箭头朝左的那个灯绿着，就继续朝前开了过去。可就在距离约5米远的前方，一辆接一辆的车辆顺着“环岛”驶去，完全截断了我去往一号桥方向的路。我知道出问题了。好在我并没有像“段子”讲的那样，明明自己逆行在路上，却说人家全都在“逆行”那样自以为是。管他是谁的问题，我先把车停了下来。

刚停下车不过几秒，驶向“环岛”的一辆公交车司机许是吃了一惊，原本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忍不住伸出窗外朝我指指点点，那意思不言自明。

“我们闯红灯了？”坐在副驾驶位的妻子见此疑惑地说道，还没等我回话接着又说：“不是箭头朝左的这个红绿灯是绿的吗？”“英雄所见略同，没错。”我说。

妻子体检完，中午我们回到家，她忐忑地打开手机，一看并无罚单信息。

这天是周六。像周六周日车辆违章的事，有可能系统设计的是“秋后算账”。等到新的一周，系统自然会发通知的。妻子像是自言自语。

未必吧！依我所见，这就是柔性执法。我说。妻子一愣，还柔性执法，都啥时候了，大数据、监控网络都非常成熟，用不着劳烦警察叔叔，所有违章自动生成记录，想改都改不了，想谈点人情世故更是没门。“我说的柔性执法，与人情世故无关。”我回道。

又过了几天，妻子还是不见罚单信息。不放心，又登录交管12123平台查询，结果依旧查无记录。就是今日写完这则见闻，也依然没收到罚单通知。

所谓柔性执法，上班时我就有所耳闻。毕竟每月参加安全生产会，耳濡目染。记得有一次安全生产会上，听交巡警陈队发言时说，重庆交通执法采用的是柔性执法。会后，我咨询陈队何为柔性执法？他说：比如你开车误闯了红灯，发现后又及时停了下来；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跟到大车后面看不见红绿灯，开了过去，所有误闯红灯的情况都不会录入违章记录。最后他总结性地告诉我：只要是没造成交通堵塞，没造成人员伤亡车辆剐蹭，所有误闯红灯的车辆也都没计算在违章菜单里。

曾经听说的这“福利”，没承想都退休几年了还没“过期”。

误闯红灯，知错即改不受罚。这样的执法，看似少了一点点“威严”，抑或还少了一点点“创收”，却暖了开车人的心。只是，和我一样开车误闯红灯，得到过这“福利”的，不知有多少人还不知情。

实事求是地讲，车辆上路，开车违章终归是少数。试想，就重庆每天200多万辆机动车行驶在中心城区，如果违章成为多数，重庆不就成了一地动弹不了的“蜗牛”。无论何地，开车的人大都是守规矩的。就多与少这个占比，可以说，道路交通的“真理”绝对是掌握在多数人手里。

开车误闯红灯，不同于酒驾，更不同于醉驾。宽恕酒驾醉驾，就如同放虎归山。但对于开车误闯红灯网开一面“放一马”，我以为，彰显了大城市的大格局。

重庆，被人们称为8D的魔幻城，导航有时都蒙圈，何况是人！但这里的红绿灯，总能让人找准方向。

编辑：古文博